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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弱有三个人,我,他,她。这次,我是一个身体很强壮、很魁梧的年轻男人。我虽然四肢很发达,但是头脑并不简单,起码我还知道并喜欢去欺负别人。比如,今天早上在公车上,我看见一个女孩子上了车,我就起身给她让座——什么原因你就别问了。总之,我看见女孩子跟我感激的笑了一下时,心里总是很舒服的,女孩子刚要坐下,从我身后忽然钻出一个很瘦弱的小男人“扑通”一下就坐在我刚赶让出来的位子上了!动作之灵活,神情之泰然比之武术大师不遑多让! 那女孩子连忙往旁边跳了一下,以免被那小男人踩到——说他是小男人,因为他站起来最多到我的胸口窝,体重估计跟那女孩子差不多,但是看来四十多岁也算是男人了。这时,他下意识抬头一看,我象座山一样站在他面前,正瞪大了眼睛盯着他,显然,我已经很生气了! 是的!我决定要欺负欺负他。 他刚要站起来,我就摁住他的头,直接把他从座位上摁到了地上,又换了我的四十四码的大脚踩紧了他。大概他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过,我看见他的眼里露出了惊慌和绝望的神情就觉得很痛快!我看见他穿的丝质T恤很名贵就更想欺负他甚至蹂躏他。我对他说:“要学会礼貌!给女人让座是你今后主要应该学习的课程!今天,我先讲第一课——你先学会飞出公车!”那其实是个连电影特技人也觉得有点难的课程,但是在我的殷勤帮助下,车子刚停下来,我就把他从后门扔出去了,我觉得他的第一课里我的辅助太多了,下次显然得告诉他要自己飞出去!你总不能老是依靠别人的。 帮助了他学完第一课我并没有什么喜悦,我记得哪位老师说过,“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就是说,我要做的事还很多。 车子里一片哗然。 然后我踏进第一天上班的办公室时,就遇见了她。她是我的直接上司,来之前就有人告诉我,她的脾气很大,所以我很小心的做着扫地、打水、擦桌子这些讨好她或者其他同事的事,显然,在这个办公室里,虽然我的体型是最巨大的,身材是最伟岸的——但也是最微小的一个。但是,我的这些作法并没能让我逃脱她对我的威胁,她忽然就把我叫到她的面前,第一句话就是:“你长这么魁梧干吗?你以为我们这个办公室需要这么大的体型吗?为什么你要以为体型大了就一定能做好事情呢?你以为你是姚明还是郎平?”我觉得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射了过来!而且,她分明是无理取闹!但是,叫我很难过的是,我居然说不出一句话来!我涨红了脸,手捏着衣角,头还低着,简直就是一个淘气被批的小学生! 我想,她在欺负我! “你以为我在欺负你是吧?是啊!我就是欺负你啊!你能怎么着?我告诉你!老娘我不爽了就想欺负欺负别人!我还就专喜欢欺负你们这些大个子的!跟我一样高的我都不稀罕欺负他!怎么了?你不开心啊?不开心你可以不干啊?你可以走啊!这个位子很多争的!你给我蹲下来!这么仰着头跟你说话真他妈的累!蹲……下……来!蹲好了!头别抬!继续低着!”她使劲的摁着我的头,我低着头的时候觉得非常的屈辱,非常的难过!我长这么大还真没给别人欺负过,我觉得甚至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你还敢哭啊?你这么大的个子你还哭?以前一直都是你欺负别人吧!今天不习惯吧!那我教教你,你要学会在这个社会上生存,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给我蹲下!不行,你蹲着个子也很大,你趴下吧你!”她在我后面就是一脚,踢在我的背上,于是我就趴在哪儿了,然后就觉得屁股里给什么插了件东西。“哎!你还要夹着这根鸡毛掸子干活!这就叫夹着尾巴做人!知道了吗?回答我!” “知道了!”我的眼泪终于出来了! “没听见!大点声回答!” “知道了!”我还在哭着。 “再大声点!听不见!” “知道啦!” “再大声!” “知道了————!”外面树上的乌鸦扑腾腾飞走一大群! 她回家后,先在门前深呼吸了几次,然后掏出了钥匙小心翼翼的往钥匙孔里一插,那门忽然被猛烈的拉开了,然后那个小男人恶狠狠的盯着她,怒气冲天的骂道:“你干吗每次进门都要偷偷摸摸的?你在外面刚跟哪个野男人苟合了所以很心虚是不是?滚进来!” 那小男人一伸手抓紧了她的头发就把她拉了进去,一松手,她就倒在了地上。小男人的手里飘下几缕头发来。 那个小男人的脸上有很多的擦伤,她不知道,那是我给他上的第一课的纪念。 他跑过去,一把把刚要爬起来的她又推倒在地,骑在她的身上就双手乱舞的打她的背她的头她的屁股,嘴里已经开骂了:“你怎么不说你今天到底是跟哪个野男人了?跟野男人很舒服吗?是不是嫌我个子小你去找了和大个子的了?你看你这身皱巴巴的老皮!你看你这下垂的跟面口袋一样的奶子!你看你这两根肥得到处打褶子的大象腿!你不服气是吧?你觉得我今天不讲道理吧?是!我就是不讲道理!我今天就是想欺负你!妈的!老子就是能欺负你!不是老子娶了你这个烂货,你这个给人强奸过的女人会有人要吗?你看你穿的什么衣服?这叫衣服吗?猪皮!给我扒……下……来吧你!”他一使劲就把衣服从她身上撕了下来。 然后他又转到她的正面,继续对着跪在那里的她骂着:“你看你多可怜!长的跟鲁智深他妈似的!你这该胖的奶子没胖,你这里该瘦的肚子比男人的将军肚还挺!你看你的脚丫子叉拉着骨节还突起着跟三角龙一样!你还哭?你还敢流泪吗?你的眼泪都把你的胡子——你个女人还长胡子!你的胡子都湿了!给我说,我是淫妇!说!” “我,我是淫妇……” “不是‘我,我是淫妇’,就是‘我是淫妇’!念!” “我淫荡!” “听不见!大声点!” “我淫荡!” “再大声点!我听不见!” “我——淫——荡——” 整座楼里一阵响动。 第二天,我到办公室时,她已经早早到了。在门口等着我。我一看就浑身发抖! 她一见我就赶紧给我鞠了一躬!吓了我一跳。 “您干吗呢!我来晚了!我自己趴下,我自己插鸡毛掸子!我夹尾巴做人!我现在就开始……” “不行啊小少爷!我错了!我刚听说您是我们厅长的侄子!什么都是我的错!我自己趴下来!鸡毛掸子给我!我自己插!我才是该夹着尾巴做人的人!您别生气!我错了!我该死!我万恶!我错了!” 她哭的跟孩子一样。神情是绝望又悲伤的。 我简直吓坏了!连忙拉起她,我对她说:“别!别这样!给我叔叔知道了非把我的腿砸断不行!您千万别吓我!我刚来!受点前辈的教训再怎么过分都是应该的!还是我来插!” “我插!” “不!我插!” “我插!” “算了,咱也别争来争去的了!您以后多教育教育我就行了!” 和好后,她特别的激动,浑身颤抖着。我听她跟我唠叨了好大一会。她就差没把她爷爷怎么跟村里的地主抢老婆的事都说出来了。 起码,我知道了一点,那位被我在车上教导飞行的家伙是她的丈夫。 我就决定,要是再遇见他就跟他说声抱歉。 还真邪!在下班的车上还真遇见了他。 这次是那位小女孩子要下车了,就把位子让给我,我刚坐下,就看见面前站着他。 我咧嘴一笑,刚要来个最亲切的招呼,后脑勺上就被重重的砸了一下,我“扑通”就跪在了车厢中间的地板上,接着,我就觉得风雨般的拳头纷纷砸在我的头上,脸上和胸口上,我晕晕忽忽的跪在那里,听着他意气风发的边打边骂:“小样!你知道大爷我上次是让着你的!我今天好好教教你什么叫礼貌什么叫认真学习什么叫老实跪低!” 他打得那真叫爽。我挨的那真叫蒙! 这时有人制止了他。很巧,是我叔叔手下的一个所长,基本上属于我叔叔家跑腿的人物,他对我自然是很熟悉的,于是我们一起被带到了派出所,还好,他的粉拳没对我产生什么后果。所长把他的老婆叫来了。 她一来,脸都白了!扑上去就把他踹翻在地,那两条大象腿乱雨一般的踩着踢着他的头他的脸他的背,嘴里还一直骂着:“你想死啊?什么人你都敢打什么人你都踢?那是我们厅长家的侄少爷啊!你不想活了你就说啊!你别拉着别人一起跳坑啊!” 他躺在地上,也不还手,也不说话,虚弱之极,一句话也不说。 她终于打累了,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声音低沉而无力。 老实讲,我感到比她更累。 (编者按:以夸张的手法,对人性中虚弱的一面进行丑化和讽刺。) (责任编辑:世外梅园文学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