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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节,幸福的日子

时间:2010-07-25 22:29来源: 作者:漫雪冰天 点击:
泡杯清茶,燃支檀香,咀嚼纯纯的文字,你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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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小冰来说,八一不仅是个庄严隆重的日子,是个充满喜庆的日子,是个很特别的日子,还是一个幸福的日子。 
                  
  这一天,小冰从空气里嗅闻到一缕与往日不同的清新气息,有什么东西打破了大院子里的单调和沉闷,他奇怪地找寻变化的蛛丝马迹,无非是人们走路的样子精神了一点,表情舒缓了一些,说笑声大了一些,而小冰的父亲看上去喜洋洋的。这一天,小冰不想跑到后山坡和蚂蚁蝴蝶玩耍了,有一股力量把他拴在了家里。 
                  
  小冰在父亲身后寸步不离地跟了一天,并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发生。傍晚时,小冰的父亲从大衣橱里拿出一叠折得非常整齐的衣服,这是一套新军装,颜色很好看,绿得鲜亮,父亲平时穿的军服与之相比就衬得褪色了。父亲摆出一付慎重其事的架势穿上军衣套上军裤,钮扣一颗一颗地扣好,连脖颈上的拉勾也勾上,把衣领竖起,很仔细地把全身衣服的皱纹拉直抹平,最后戴上军帽,正一正帽沿,然后在镜子前与自己对视一会。这时候的父亲嘴角和眉梢上都挂满了笑意,显得神采飞扬,而小冰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父亲,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终于,父亲准备好了,笑呵呵地走过来摸摸小冰的脑袋,父亲当然知道小冰心中的好奇和向往,但他不能带他去,小冰也明白。父亲向门口走去,小冰紧跟其后,父亲走远了,消失在浓浓的暮色里或是绚丽的晚霞中。小冰依然站在门廊前望着,这一天的新奇感也就随着父亲的离去而结束了。 
                  
  每年八一节的安排,好像就是聚餐开会,最后放内部电影,什么飞机坦克大炮各种新式的武器装备,还有森林般齐刷刷的队伍,这些都属于军事机密。部队明确规定,再三强调,军人不准拖儿带女,不准带家属。有家属的军人自然很想在这样的日子有家人在身边,能与家人一起分享节日的快乐,可军令如山,都默默地遵照执行,收藏起内心的期望。这一晚他们要很晚很晚地回家,可能要到后半夜,所以嘱咐家属们早早地睡,不用等了。 
                  
  有个八一节,夜色提前降临了大院,天空突然飘起了雨丝,而且越来越稠密,后来下成了滂沱大雨。小冰的父亲照例穿好了崭新的军装,准备出发去部队。当他从门背后拿下军雨衣时突然停了下来,回头说:小冰,我带你一起去。啊?小冰睁大眼睛很吃惊。父亲的眼睛闪着光芒,他说,快,去穿上你的小雨鞋!小冰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地望着父亲,以为他在开玩笑。父亲穿上宽大的雨衣说,你躲在我雨衣里面,别人不会发现的。原来是这样!玩捉迷藏啊?小冰恍然大悟,开心得跳了起来。 
                  
  父亲把小冰裹进雨衣里面,父亲的手在雨衣外面,他让小冰自己拉着他的衣角,跟着他走就行。小冰开始觉得很好玩,后来又有些担心害怕。部队大门口的岗哨是个严密的关口,普通人不能进出,左右两边站岗的士兵,脸上的表情就像手上提的长枪一样威严,目光就像长枪顶端的尖刀一样锐利,如果他被发现了会不会是件很严重的事?自己是不是在做一件很坏的事呢?不会的,父亲让做的事一定没错,他相信。 

  小冰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哗哗的雨声,他能看见脚下一小块地面和亮光,看见一大一小两双脚在雨中同步前进,父亲的军鞋象两条大船在水里航行溅起一路的水花,他的脚与父亲并驾齐驱,有趣极了。 
                  
  他悄悄地问父亲有没有通过岗哨,父亲告诉他走过了,这么快就进去了吗?父亲解开一颗钮扣让他自己看,从衣缝里他看见部队的林荫大道,和许多与父亲一样穿着军雨披的高大身影在雨中穿行,他这才敢大声大气地说话,他躲在雨衣里兴奋得咯咯直笑,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混进大人堆里的小坏蛋。 
                  
  不时地,有人和父亲打招呼,小冰立刻忍住笑声,贴紧父亲的裤腿一动不动,以为这样就能隐藏得很好,就可以骗过军人警惕的眼睛。途中父亲还遇到几个好友,站在雨中聊了很久。那些军官们老远就看见父亲独自笑着,也就报以热情的笑容,并停下脚步和父亲有话没话地乱扯几句,谈话间他们的视线不经意地被父亲雨衣上突出的线条牵引,奇怪地看下去,最后看到四只脚暴露在雨衣的下端,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收回不小心滑落的目光,再去看父亲,父亲仍然是神色自若谈笑风生,反倒是他们有些尴尬起来。 
                  
  小冰耐心地等待大人们谈话结束,然后拉拉父亲的衣角问,他有没有被发现?父亲回答没有,只是奇怪他怎么长了四只脚,呵呵。 
                  
  后来小冰知道,其实所有人都发现了自己,发现了父亲公然违反军规,但所有人都没有说破,都假装没看见,于是这一晚的父亲长了四只脚。 
                  
  对于那部机密的内部电影小冰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只记得雨声中的笑声,还有自己与父亲心连心的那种默契,那种兴奋和快乐。记忆中的八一,永远是伴随他一生的幸福日子。 
(责任编辑:世外梅园文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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