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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情,始于一个缘。 世界并不多大,很早我就听说了慕容夜,这人徒手建起了长安第一大帮,如此不同凡响。我姐姐麦萍曾在他的帮派做过,她说,他其实很温和,节日狂欢不漏掉任何一个帮众,甚至和传送员干杯说谢谢。 慕容夜的故事里,最打动我的还是他的爱情。他有两个女人,梅小惠和苏意。前者是他的初恋,后者是他的娘子。 初恋时他在江湖上一文不名。爱情是灿烂的,可惜受师傅阻挠,情人之间也渐生裂缝,终于有一天梅小惠自杀,那是慕容夜第一次成为门派里人们茶余饭后的谈料。如今的娘子是程苏意,不仅貌美如花,又是程府的大小姐,修为也很不错。也算一佳人,夫唱妇随很多年。 他也念旧,至今留着小惠的头发和银色耳环,偶尔会去小惠的墓地拜祭一下。 这样重情的男人,我很少见。可惜姐姐退帮,我便很少得知他详细的消息。 成年那年,我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申请到慕容夜的帮里。我成了慕容夜的帮众。 我在六月见到慕容夜。他高我一头。微笑着问我,“你认识麦苹吗?”我说那是我姐姐,他就笑了。他说,“难怪那么像。她做我副帮主两年,细心得很,婚后她还好吧?” 我迟疑地说:好。 晚上我问麦苹,“为什么骗他说你嫁了人?是他追你?”她脸色一沉,说没。我呼出一口气。她却接着说,“他并不知我暗恋他,是我自己撤出的。爱上复杂的男人,是一种冒险。” 我没告诉姐姐,看见慕容夜的第一眼,我已深陷。甚至不是他,单看见他书房门口的小树,我也会心跳加速。 慕容夜生日,帮里为他庆祝。想到程府会为他办家宴,我们没留他,让他象征性喝几口就离开了。他的生日宴,其实的给帮众一个快乐的借口。 我惦记未完成的工作,一人回帮里。他书房的蜡烛亮着,想是忘了,就进去了。没想他在角落里独自喝酒,神情寂寥。原来他没回家,他在空无一个的书房里为自己庆祝。我忽然无措,他的意气风发里藏了多少寂寞? 他不说,我却懂得,他的婚姻没有给他安心。就这么,我一脚踏入他的心事里。 陪他过生日直到午夜,两人都醉了,但我还是说了,“慕容夜,我给你的生日祝福是三个字,我爱你。”瞧我真是醉了,抑或那晚的烛光被哪个魔鬼施了咒语,总之我把暗恋搞成了明恋。 他看着我,愣了愣,“我也送你三个字,你还小。”我的头慢慢垂下,是的,我很小,可是我有很多时间去爱你。 几年后我回忆,那时我真小,一心想着他的寂寥,想用自己的热情拯救他。真的什么都不管,只想像小鹿一样,一头撞进他的故事里。 他生日过后,开始留意我。偶尔我们的目光会交集,不过,这个念旧的男人,心是热的,身是冷的。直到有一天,一块面包成就了我。 那天跑商路过长安酒店,我看到那种酥皮面包,里面是蜂窝状,不细腻也没奶香,倒是酸酸甜甜。我多买两个给他,我说,“像忽然遇见小时侯的老朋友。”他吃一口,忽然不说话,等再抬眼,他眼已润湿。那面包可让他想起似曾相识的青春?有或,是他想给我一个机会?总之,他牵起我的手。 他不会陪我游山玩水,也不会带我去练级,他在帮里,目光却会不经意扫过我的脸,有时他说,“麦梨,我在公开场合不敢看你。” 然后在他的书房,我们像小孩子一样偷偷拥吻。他说,“麦梨,你是我中规中矩的生活里,开出的一朵心慌意乱花。” 我还是去拜访了程苏意。 这种情景可以想象有多尴尬。苏意却坦然,一边听我讲我和夜的故事,一边欣赏长安街的喧闹,偶尔喝一口酒。她没打断我,也没骂我,始终静静地听,单为这一点,我也感谢她。 一切似乎很好,说完,我等她发落。显然她对我的道歉不感兴趣,只是饶有兴趣盯着我。我忽然有点结巴,“我知道你们没感情了,可是我爱夜,请你不要在纠缠他。” 她忽然笑了笑,把酒推一边,冷冷地说道,“我们的婚姻,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吧。既然你们在一起,难道他没有告诉你吗?”她的表情变化如此之快,我有些愣怔。 “你以为你有爱情是吗?小姑娘,回头你问问慕容夜,爱情到底值多少钱。”甩出这句话,她就走了。 是慕容夜向我坦白了一切。那个夜里,他脸上有着痛楚的温柔,“记得那个面包吗?”我没说话。接下来,他的话让我更是无话可说。 他娘以前卖面包,那种酥皮的旧式面包。在被爹带走前,他的快乐和面包紧紧相连。6岁那年娘病逝,那时他才知道自己是私生子。他在爹家一直都受排挤,所以他要出人头地。 他开始出外打拼,自然很辛苦。程苏意出生世家,她和自己表哥的爱违背世俗,和他联姻,夜的好处一目了然,而她可以用婚姻来掩护去爱表哥。这是一桩好生意。苏意丰厚的嫁妆买来自己的爱情,也成就了夜的事业。 后来我出现了。我把那块面包带给他,也带给他童年的快乐回忆。问他为什么对我隐瞒,他说,“我知道,我是你的一个传奇,我不想自毁形象,我怕失去你。” 没多久我就选择了离开,我给他留言:“长安很冷,我想回普陀了,那里一年四季春暖花开。而且,我毕竟是那里的弟子。” 那一年,我在普陀很快乐,听说夜竞选首席成功,很快青云直上,可那无关我事。 也是做了首席我才明白,爱其实是一场不归路,这条路不知始于哪一天,也不知道终点在哪里,我只是知道,这条路上盛开了一朵心慌意乱花,开在心口。花很娇娆,花开时心却会痛。因为,爱情终究不是传奇。 (责任编辑:世外梅园文学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