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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在这里一个人挺好，暂时还不想结婚。”文幽幽地说。 “可是这也终究不是拖的事啊，你看你妈妈急的……”我忍不住了。 “再说那也都过去了，都好几年了。有时放弃也是一种美。” “可是……” 文离开家已经十三年了，我们是青梅竹马的好友，即使她远在上海，我们也从未间断过联系。刚去的那几年，文都在寒暑、假回来，带回上海的新鲜、洋气。我替文高兴，同时又是多么的羡慕。羡慕文的自由、羡慕文的潇洒、更羡慕文在繁华的大都市的纵横弛骋。 然而，不知哪一天，电话的那一头传来了文的呜咽，文向我哭泣着诉说她的遭遇。文陷入了一个自织的网中…… 整整一年，文和家人断绝了一切联系，包括我。我担心着，她的爸爸妈妈更是急疯了，别说上海举目无亲了，就是有，上海那么大一个地方，到那里去找啊？找到文最初工作的地方，人家说她早就走了，其他就再也没有消息，我也只能尽我所能安慰着脆弱的两位老人。 突然有一天，我家的电话那头传来了文熟悉的声音：“月，还记得我吗？”。啊，文！真是她！“文，真的是你吗？你可终于想到我了……”我禁不住哽咽着。“你怎么舍得？……” “对不起，我……” “好了好了，现在是不是想见我了？文，你什么时候回来？”。 “月，我爸爸妈妈能原谅我吗？他们还好吧？我妈妈的眼睛是不是更坏了？我爸爸是不是不认我这个狠心的女儿了？”……电话那头，文向我询问着一切，我也终于放下心来认真地听着…… 文终于又一次踏上回家的路。文的爸爸妈妈笑了，欣然地接纳了这个曾迷失的女儿，一如以往，甚至倍加珍惜。 文憔悴了不少。少女的自信和纯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略带失意的笑容。曾经活泼的文啊，你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时光？休假的那几天，文断断续续的向我诉说了一个惊天骇俗的故事：我离开家，离开亲人，离开朋友，一开始，我是多么高兴，拿着自己辛苦挣来的钱，买一些梦寐以求的东西，是多么惬意的事啊！我有点飘飘的。可是渐渐的，上海的喧闹和繁华已掩盖不了我内心的空寂，灯红酒绿的夜晚只能使寂寞的人更寂寞，我想着美好的一切。不久，我恋爱了，我和瑞在一起工作，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空间，下班，就在那简陋的租来的房子里设计我们的未来。那段时光，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决没想到我的人生会出现这么大的波澜……” …… “两个人在一起，开销突然有点窘，迫于生计，瑞利用工作之余，开始收集名人字画，可那太难了，本太大，生活圈子又太窄。没想到，瑞的一个朋友萧杰的到来，改变了我们的一生！唉……” 后来，瑞辞了工作，专门开始收废书，他们要变废为宝 ，特别是早期的‘小画书’。我也不清楚他们的工作，我只知道我必须还得上班，不知从哪一天开始，我们的小屋的笑声变得越来越少；也不知从哪一天开始，萧杰跑的越来越勤了。萧杰有一个漂亮妻子，除了美，还有那令人敬佩的地位。萧杰和瑞的“废书”就是经她的手而成为宝的。我们感谢萧杰。可是，不知何时，一向对我百般呵护的瑞开始对我莫名发火，我委屈的只掉泪。萧杰来了，我们又成了令人羡慕的一对。我开始渴望听到那有节奏的脚步声；我终于听清楚了他 和瑞喝醉酒时讲的一遍又一遍的故事：他多么想要一个孩子，做梦都想，可他妻子却不能。我看到了那埋藏在胸腔的绝望和渴望，我的心禁不住战栗了……然而，我又是多么的害怕。” “瑞有一段时间到外地‘寻宝’去了，我突然紧张起来，瑞还没到那儿，我就打了好多个电话，最后一次，我甚至哀求：瑞，你别去，好吗？我们就这样挺好的，我以后算着一点过日子，还不行吗？急得瑞最后一次对我说：又不是生离死别，乖，那就替我省点电话费吧。我……” “那一夜，我没有睡着……” “再后来，瑞也没有找到我。关于我和萧杰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就被他那美丽太太发现了，最终，萧杰的眼泪没有留得住我们的孩子，也没有拽住那昙花一现的爱……” 现在，文已经到另一个城市寻觅去了，电话那头传来的“我还不想结婚”久久地在我耳边回响…… 文，请一路走好！！！ 2004、9、27（初稿） 2004、10、9（定稿） (责任编辑：世外梅园文学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