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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如花瓣凋零的时候，我只感觉到，一种锥心剌骨的痛。---- 题记 我和英子，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她是我屁股后面的小跟屁虫，总在我身后叫着：“阿平哥，等等我！” 我不想让她跟上，便会故意走得很快，她小小的个子跟不上我，常常是跑着跑着，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我无奈，只能折回去，扶她起来，这时的她，很乖很乖，尽管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就是不哭，只是有些委屈地看着我， 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红薯或者玉米棒子递给我，然后我们俩坐在路边，分着吃它。 那以后，对这个总爱黏着我的小丫头，我也不再快走闪避了，经常带她去田里捉青蛙，去水里摸鱼，甚至我爬上树，去掏鸟蛋，或摘桔子，让她站在树下用她的小衣服的下摆兜着。还有陪着她在草垛里晒太阳，给她讲故事。那是一段，无忧无虑的快乐。 童年的时光，在我俩的两小无猜中，悄悄溜走。可爱的英子，也一天天长大，长大了的英子，还是我身后的小跟屁虫，还是喜欢和我一起分享一只红薯或馒头什么的。只是年少的我，不曾仔细回味过，这份简单的快乐。 初中毕业后，英子家境贫寒，家里没钱供她读书，她便回家务农了。而我，由于父亲提前从厂里退休，作为长子的我，顶替父亲进了工厂，当了一名，在七十年代末期，在农民眼里，倍受羡慕，捧铁饭碗、吃皇粮的工人。 上班以后，回家的次数少了，也很少看到英子了。一直以来，习惯了身后跟着这么个可爱的小妹妹，却不知道，英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我心里。 周末，我下班回家看母亲，在路上遇见英子，她很高兴地告诉我，今晚生产队放电影，晒谷场上有露天的电影看，要我晚上一起去，我满心欢喜，一口答应。 吃过晚饭，早早来到晒谷场，看到英子搬了个长凳子，正在等我。 坐下看电影时感觉心里，有种莫名的骚动，总也静不下心来，电影放了些什么，我也没看进去，不时转过脸去，看身边的英子，她正全神贯注地看电影，脸上的表情，随着电影情节而变。 我轻轻地把手从长凳上伸过去，抓住英子的手，她一惊，从电影里回过神来，睁大眼睛，默默看我一眼，然后，低下头，本能地把手抽回去，低着头不说话。我又一次抓住她的手，紧紧握住，不想让她再挣脱出去。如果不是因为这露天电影院好多人，我真想拥她入怀。 那一刻，我知道，我早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这个，从小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英子。 以后，我每个周末下了班，都会回到这个小农场来，看母亲，也看英子。我俩的感情，迅速升温。 我喜欢，陪着英子，在夕阳中散步，喜欢两人坐在草垛上，数天上的星星，我教她念《长恨歌》，在凉风习习的夏夜，我给她讲，小城镇里的故事。 很快，家里人知道了我和她的事，我满心以为，象英子这么个懂事、能干、又温柔的好姑娘，母亲一定会喜欢她的。但母亲给我的答案却是：不许和她来往。 我不明白：英子有什么不好？ 母亲叹了口气：“阿平，不是英子不好，妈知道，英子是个好姑娘，但是，她是农村户口，又没有工作，跟你，门不当户不对啊。如果你和她结婚了她没有收入，以后要靠你一人的工资养家，你的负担，会很重的。还有，将来你们的孩子，也只能是农村户口，读书又会是个麻烦事。城里的学校，不收农村户口的孩子啊！” “妈，我不在乎，我喜欢她！” “阿平，你还年轻，现实的事，你不懂的，妈是为了你好啊，希望你以后，能过上好日子。找个有户口，有工作的城里姑娘，你就没那么重的负担了。你爸提前退休，让你顶替进厂，就是为了给你个好的条件，让你能找个条件好点的城里姑娘啊。你是我们最大的希望，将来我们俩老了，还想指望你呢。阿平，你好好想想，不要让父母失望啊！” 我无言了，母亲说的，也不无道理，在这个户口重于一切的年代里，我们这样的门不当户不对，能有以后的幸福吗？如果为了英子，而让父母伤心，我又于心何忍呢？ 只是我心里明明放不下英子，我要怎么跟她说呢？ 我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也不敢见英子了，有意避开她，周末也很少回家了。 母亲四处地托人替我物色对象，条件就是，要有户口，要有工作，要能配得上我的。 英子也听到了风声，察觉到了我对她的躲避，在一个周末我回家的时候，她在路上堵住了我。她不说话，只是用一双充满哀怨的眼睛，忧伤地看着我。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轻轻地说：“英子，对不起，我父母不同意我们俩的事，我……” “那么，你就只听父母的？为了父母亲，你就放弃我？”英子的眼睛里，闪着泪花。 “英子，也许我们，不合适，以后，你能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的。”我说着言不由哀的话，感觉自己，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英子不再说什么，轻轻一转身，跑开了，我知道，她一定是不想让我看到她在哭。 英子，对不起，我有我的无奈，原谅我 ！ 母亲为我找到了一个外部条件很合她意的姑娘，她叫琴，有城镇户口，是个国企工人，家庭条件也不错。我不拒绝，由着母亲把那姑娘，送进了我的新房。 婚后，我才发现，我和琴，实在是很难相处。她从小是家里最小的女儿，养尊处优惯了，脾气暴躁，吃不得一点儿亏。常常对我，颐指气使的，更令我不能忍受的是，她不孝顺我的父母。 从结婚起，她就开始大权独揽，要把持家里的经济命脉，规定我每月必须把工资奖金如数上交，还不让我拿点生活费给母亲用，我不遵从，她从新婚起，就大吵大门的，吵得左邻右舍都不得安宁。 两个月后，我忍受不了，提出离婚，搬回了母亲家去住。才住了两天，她就在家里吃安眠药自杀，被邻居发现，帮忙送到了医院，总算抢救过来了。 从那以后，我再提出离婚，她就以自杀想威胁，我只有投降，什么都由着她去，只是每月，悄悄从奖金金里，拿出一点钱给母亲作生活费。 一年多以后，女儿出世，有了孩子，我不再有离婚的念头，只希望，能太太平平过日子。 每天，我都不想回家，不想看到她那张冷得象块铁一样的脸，也没这精力再去和她吵架了。我把心思，都用在了孩子和工作上，用心钻研业务，也慢慢地，从生产岗位，做到了管理岗位。 家有了，孩子有了，事业也有了，唯独没有，一个温柔、可心的爱妻。我的情感，仍寄托在，我心底的英子，那个夏夜的露天电影，那令我怦然心动的牵手。只是，是我自己，放弃了我心中想要的幸福。 我开始强烈地思念英子，而温柔如水的英子，也早已被我，伤透了心。我结婚后，她的家里人，给她找了个比她大了十几岁的城里男人，英子嫁到了另一个城市去，我再也见不到我的英子了，今生的情缘，被我轻易地放弃了。 我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什么门弟，家世，门当户对，自己喜欢才最重要啊。没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人生还有什么，是值得自己去拼搏奋斗的呢？ 母亲也明白了，琴对我不好，知道我过得很辛苦。这辛苦，不是经济条件的窘迫，而是她一手促成的，这段不美满的婚姻，带给我的痛苦和压抑。 母亲常常，摇头叹息，老泪纵横，后悔当年拆散了我和英子。我无语，能怪母亲吗？是我自己的懦弱与无能啊！ 是我自己没有抓住，自己想要的幸福。 20 年一晃而过，弹指一挥间。母亲早已作古，在她临终前，还拉着我的手，说当年对不起我，不该安排我的婚姻。让我受了那么多苦。那一刻，我泪流满面，为母亲，也为我自己，在人生最美好的黄金时期，就这样让幸福与自己擦肩而过，只留下，点点伤痕和深深和遗憾。 我依然思念英子，她还是蛰伏在我的记忆深处，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也不知道，当年对她的伤害，她有没有，原谅我？ 每一个，午夜梦回的时候，我心里总在喊着同一个名字：英子，你在哪里？你还恨我吗？ 也许人都是这样，拥有的时候，都不曾好好珍惜，失去了，才能明白：你是我心底，永远的痛！ 编者按：是现实乎？还是爱不够坚定？抑或那根本不是爱？你种了什么因，就受什么果吧。 (责任编辑：世外梅园文学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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