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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世间是否真的有天使，我也不希求，世间真的有天使。我只是一个喜欢黑暗，喜欢自我，喜欢物质的家伙。大家说我是一条生活在黑暗中的虫子，我幻想做一个天使。我穿一条洁白的曳地长裙，长一双翅膀，做一拯救世人的天使。可是，天使是否真的能拯救自己？还是，天使本来就是黑暗中虫子的兑变，是飞上天的虫子，是有一双金色翅儿的蝴蝶。那么，做一个午夜天使也好吧。 加加给自己取名午夜天使，希望自己不至于堕落的一塌糊涂，不至于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幻想疯狂。小小的屋子里实在承受不了加加沉重的思想。那些灰暗的思想，幻化成屋自的空气，罩在加加头上，让她窒息，让她孤单，让她寂寞的想哭。 加加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小孩，她对于自己的一切和不属于自己的一切都那么恐惧，她害怕黑暗，害怕孤单，但她更不愿意在白天出门，和许多人的聚会。她害怕，可她喜欢。正如有些东西，你非常害怕，可偏偏迷恋其中，譬如鸦片，譬如香鸦片一样的爱情。 欧是加加在酒吧里认识的。那天，加加要了一杯午夜天使，独自暗暗的饮。欧也要了一杯午夜天使，同一杯酒是他和她互相对视了一眼，有时候，只一眼，一眼就能发生所有的故事了。高大清瘦的男人，坚定而自信的眼神，欧就那么一直一直走到加加的眼睛里。加加在看到欧的一瞬间，午夜天使的液体从杯中滑落。也许是缘分吧，正像欧后来对加加说，是你那透彻人心的一目，让我找到了自己，那时纯粹的透明的自己，没有嘈杂的人生，没有世间的挣扎，与其说我败给了你，不如说我败给了自己。 欧喜欢拥着加加，看她煞有介事的说自己是一条虫子，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天使，说自己是上天派了来拯救他的。 欧喜欢抚摸加加的长发，在加加兴高采烈时，加加的长发便迎风飞舞，向一双翅膀，像一片云，把加加衬托的那么脱俗，仿佛加加真的成了一个天使。欧便紧紧的拥住加价，吻住她所有的话。 加加的`爱`在午夜美到极至，加加喜欢烟花。每当空中绽放起那美丽的烟花时，加加便对欧说，你看，欧，那些烟花，他们是为心上人绽放的，只一瞬间，那么辉煌而美丽，那么寂寞而高贵，那么幽怨而凄美，我想我前生也是一个个求完美的烟花般的女子，来到这个世间，只为寻找那个让我用一世生命绽放一次的人，遇到他，我便毫无顾忌的绽放成满天寂寞而又美丽的烟花。 你遇到了吗？是我吗？欧摸着加加微锁的双眉，心疼的说。 加加便不说话。她知道也许她的爱情只是一场爱情，就像空中的烟花也只是一场烟花而已。她等待，她寻找，她流泪，她感动，但宿命也终究是宿命，她无力改变。就像那个满脸皱纹的老先生说的那样，你的姻缘在很久已前已经注定，那是一个高大清瘦的男子，他的眉间有一颗痣，他用那颗痣来引导你追寻他，你已寻了他很多个轮回，可是命运注定你们今生仍会错过，因为你们同样苛求完美。 难道真的没有什么挽回的办法吗？加加凄凉的问，我不要再错过了。 加加，没有什么挽回的办法，不过你要切记珍惜你所拥有的，不要那些已经属于你的东西再错你而去。有时候苛求完美只会带来伤害，人不可以太贪心的。 加加作过无数个一样的梦。 梦中加加穿着长长的雪白的纱裙，长长的发迎风飞舞。她住在深深的宫殿里，别人喊她公主。她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她是所有人的骄傲。优秀高贵美丽的加加却爱上了她的一个侍卫。那是一个高大清瘦的男子，他不止用自己的武功而是用自己的心来守护着她，加加总也看不到他的模样，但却清晰的记起他的眉间有一颗痣。他保护他的安全，陪她看落花看流水，听她弹琴听她倾诉。但是，他知道作为公主的她是他所不能得到的，正如，他可以保护别人不伤害她，但永远也阻止不了她自己伤害自己。体弱多病的加加，在他把他的血液输给了自己以后，终也是没能活下去，安然的闭上了眼睛。 于是加加知道，老先生的话是对的。那个眉心有一颗痣的男子在寻找她，因为她欠了她一世的情。那些隔世的温柔，那些隔世的疼痛，永远烙在加加心头，让她堕落成一条黑暗中的虫子，她期待有人将她兑变为蝴蝶。 欧的眉心没有痣，虽然欧也是一个高大清瘦的男子，虽然欧也爱加加爱的好心痛。可是加加知道，她不是他的，她只属于那个眉心有一颗痣的男子，那个为她牺牲生命的男子。所以，尽管加加和欧在一起，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但加加并为在意。有时候，她便轻点着欧的眉骨，刚毅的眉骨棱角分明，撒娇似的说，为什么你的眉心没有那颗痣？为什么你的眉心没有那颗痣? 欧便拍拍加加的头,笑着说,加加,那颗痣换了位置,它长到我的心了去了呀!你不相信我噢,我不理你了,加加气嘟嘟的笑脸憋得通红。欧便刮刮她的鼻子，说，乖加加，不要生气，生气会老得很快呀。那样，你满脸皱纹白发苍苍的，你的真命天子就认不出你了。加加便轻捶欧的胳膊，只到他把他拥进怀里，让这任性的小女子再也不能动弹。 可是，只有午夜，加加才是天使。只有午夜，加加才是欧的天使。欧的一切，工作家庭加加全都没有过问过，所以，加加的一切，欧也不知道。她和他唯一的联系，便是那杯午夜天使的酒和加加的公寓，加加的公寓是租来的。 午夜，一般人都熟睡时，加加便和欧在一起，数天上的星星时，加加便说自己是那颗最美丽的星。欧问，哪一颗？加加仰起头，虔诚的说，刚滑过去的那一颗呀！我喜欢流星，因为她很美丽，美丽的是那么遥远，那么无法企及，仅仅一瞬间 ，你知道吗，欧，星星就是天上的烟火。看海上的浪花时，加加便说自己是那朵小小的小小的浪，没有能力改变自己的命运。佛说，乖加加，向东走，加加便向东走；佛说，乖加加，向西走，加加便向西走 。那是一种美丽诱人的错误，没有人能阻止的了。欧盯住远方，眉头紧锁。从不相信命运的他被弄糊涂了，难道真有一种宿命，加加只属于一个眉心有一颗痣的男人。他的眼中涌出层层疼痛，紧锁的眉头再也不能舒展开。加加的长发飘舞在风中，加加是个自由的精灵。欧笑着说。为什么你不能做我24个小时的天使，而你只能做我午夜的天使呢？亲爱的加加，做我24小时的天使好不好？欧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天使钻戒，拉过加加的手。 加加的眼神有些慌乱和无助，她是爱欧的，可是她也知道，她的命运被魔鬼诅咒过，她是不到其他男人的爱的，而她等的那个男人也会生生世世错她而去。不，欧，不，你知道，我不喜欢戒指的，而且，我也只是你午夜的天使，不是吗？ 那算什么理由，加加？欧吼道。 加加哭了。泪水无助而委屈的流下，顺着加加的脸颊，流进午夜的心脏。泪水也褥湿了欧的心。他慌忙拉过加加，说，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不该逼你。乖，加加，不哭，笑一笑，戒指我先代你留着，好不好。加加点点头，但是，那一刻，她心想，欧也许根本就不相信那个故事的。 1天， 2天，3天，一个月，两个月。 整整三个月，欧都没有再出现在加加的公寓里，也没有出现在酒吧。对于加加，欧失踪了 ，或者说，欧消失掉了，再或者说，欧走了，由于她的拒绝。 这时候，加加才知道，如果欧不找她，她根本没有办法联系到他。她不知道欧住哪里在哪里工作，甚至连他的电话都没有，一向都是他给她打电话的。欧走了，加加哭了，她知道，也许欧只想要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而不是一个稀奇古怪的黑暗里的虫子。只是，她会为他兑变为蝴蝶的，为什么，为什么不等她。懦弱的加加在酒吧里堕落了三个月以后，选择离开，因为这个城市太大了，她本就无力改变些什么。 加加退掉了公寓，一张机票结束了一切。 为什么你没有那颗痣。加加喃喃自语，可为什么你不等我，为什么你不坚持，我原本可以做你24小时的天使的。加加憔悴的脸变得瘦弱不堪。为什么直到失去了才觉得珍贵，为什么一直在重复第一句话，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老先生的第二句话。为什么要苛求完美。有没有那颗痣很重要吗，甚至还牺牲自己的幸福？ 加加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只是午夜不再有天使，加加只不过是一条黑暗中的虫子。她对着镜子苦笑，也许老先生的话是对的，有些命运不能改变，有些缘分不能强求，加加便把欧深深的埋在心底，深深的珍藏 。岁月在这种珍藏中变得平淡。 三年以后。 一场小型聚会。 只有一杯午夜天使，放在洁白的桌面上，杯里淡蓝色的液体揉进橘黄色的灯光，闪动着的似乎是无尽的哀愁。 一杯酒，是加加的朋友特别为她准备的，然而，伸过去的手却有两只。 不同的主人。加加抬头。 欧？ 加加。欧笑道，你好吗？ 加加愣了，真的是欧，真的是欧。可是可是你眉心的那颗痣是哪里来的？ 加加，我出了车祸，昏迷了整整三个月，医生从我的眉心动了手术，结果 ，我醒了，却留下了那颗痣。后来我去找你，早已人去楼空，我以为你为了逃避我，或者为了找寻你的真命天子，所以，走了。 那你的腿，欧？ 还行吧？我都可以用假肢跳舞了，加加，可以舞一曲吗？ 不，欧，不可以这样的—— 加加，我深知再也配不上你了，你是那么可爱的一个女孩，而我，一个没有腿的废人，但是我真的希望你会过的很幸福，不要再苛求自己了，好不好？ 欧低头，一滴泪水滑过他的面颊，他把目光转向外面，然后，闭上眼睛，转身，从加加身旁走开，走向门口。 加加望着欧缓缓的挪动着步伐，泪水一瞬间盈满眼帘。她终于知道，有些东西，需要你去珍惜的，有时候不珍惜拥有的便是一种错过，你又怎么知道那不是你想要的那一个，将来会发生什么，你又如何预料，像欧。 轻轻的用手擦了一下眼泪，加加跑向那笨拙的身影，不管他怎么样，不管他眉心有没有痣，我爱他，他也爱我，还不够吗，难道还要让他又一次错过吗。加加笑了笑，加快了脚步。 白色的衣裙在众人眼中飞舞成了一个蝴蝶，一个人间的天使。 小舞于2003年九月十六号 于西藏高等警官专科学校 （编者按： 美丽的天使， 追求浪漫、追求唯美的天使，好一个姻缘天注定。 隔世的温柔、隔世的痛， 让人沉醉，让人回味。） (责任编辑：世外梅园文学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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