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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书边语四五天内必定跑一趟书店,成了我这两年不知不觉养成的习惯,这习惯比任何都好,都有益,即使坚持一生,我想也并非极困难的事。凡知识渊博、嗜书如命者让我十分忌妒,又敬爱。所以每逢身旁站一老者,拘着背,脸几乎贴着书厨,那副虔诚、专注,像是我的一位久违了的旧友,只是不敢打扰,他的胸中定是心花怒放。这样的风景是不多见的,在心里急需的时候再翻出来,真是不小的鼓励。回想十年前逛书店实在不是很光彩、很值得回忆的事。我只能伸手拿我够得着的书,书架太高,对孩子是种很大的限制,没有梯子,也没有热情的售货员帮你一把。而且从进门的那一刻到之后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在七八双眼睛的监视下,没有流淌的音乐,只有被严格控制着的空气。我枯躁的嚼着本该深深吸引我的故事,但又要装着很感兴趣,否则他们会认为我在糟蹋书而把我赶出去。心里隐约觉得狼狈,大家闷闷不乐的互相装腔作势究竟为了什么呢?毫无意义的针锋相对组成人生当中贫瘠的生活的一部分,它不像动物之间争抢一块骨头至少还具观赏性。此后的七八年我几乎再没踏进过书店。十年后人的心境变了,商人也温和了,更多的人重新拾回了读书的乐趣,寻知识的人一拥进了书店,磨擦间学会了礼让,这世界变得温暖了。 二、读《人性的枷锁》 《人性的枷锁》是一部自传性质的小说,不过毛姆的其他作品,譬如《刀锋》,他也十分善于把自己的形象分植于不同的角色,我始终认为拉里不仅仅是维特根斯坦的原形,也同样是毛姆本人的精神力量的化身。很难说这两部小说哪一部略胜一筹,毕竟是不同时期的作品,且有着各自显著的特点。前者为写实,讲述菲利浦从童年到青年的一段坎坷经历;后者《刀锋》更趋向于小说的艺术效果,侧重文字的技巧,以便故事更阔大,思维无限纵深。当然写实至多满足阅读的最初欲望,人们更愿意欣赏比写实主义更精致、更富有前瞻性的作品,但在特殊时期(比如战乱)敢于触摸现实的笔尤如一把利刃,只有流血和疼痛才迫使他们张开眼睛。从人物形象的刻画上,拉里克服了菲利浦犹豫不决、软弱的心理障碍,使情节进展得明朗、开阔。但在人生的追求上,他们都保持着坚贞的统一,人性的弱点有幸没有形成大的阻碍。拉里和菲利浦的性格还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鄙视金钱,鄙视浮华,把淳朴置于至高无尚。至欧洲文艺复兴的后期,许多作家都把眼光融进了社会底层,崇尚简单的自然美。展眼望去,那个时期朝气蓬勃的小说艺术就像一片金黄的麦地,迅而又传播到古老的东方。毛姆的笔调清新自如,并不像谨小慎微的英国人,所以从入口到消化的整个过程行进的十分流畅。这或许是因为在欧洲没有哪一个作家会局限于自己的土地上,他们的天性包容、谦卑,促使欧洲文学拥有比其它各大洲更广阔、更乐观的发展前景。 三、续读《人性的枷锁》 菲利浦患有先天性跛足,更不幸的是在他九岁的时候父母先后去世,这些灾难无情的夺走了他享受正常生活的权利,他只好在深夜或者旁侧无人的时候嘤嘤哭泣,但偶尔的温存顿使他觉得那些与他不相干的外界还是有一些魅力,他在极端的苦痛与微弱的光芒间踌蹰、忧郁,他变得敏感、沉默,与阴暗的角落为伴,甚至绝望到生命原是毫无意义的。后来终于得到善良人的救助,心里才豁然有了一线光明,伯父的恰好病故也使他理所当然的继承了一笔财产。在生命辗转至三十岁的时候,菲利浦走出了谷底。因为某些经历,幸福与幸福被无形的绝壁隔离,也因为某些经历,苦痛与幸福被同样烙上了深刻的印迹。这深刻就像人世间的一柄刺,所以我以为,社会上下班流传的“苦难是一笔人生的财富”实质是为了避免点到鼻子上的手指。现实总是毫无逻辑的有条件限制的让某部分人承担痛苦,这是极端统治下由一方签署,另一方被迫接受的可耻公约。为什么人类宁愿同情一只无家可归或者肢体不全的猫,而恶意伤害自己无辜的同胞?我们看到动物和植物都懂得尤其在危险之时相依相偎,而人类却血肉相侵,这本身就是一种难以理解的病态心理。个人与社会的关系是紧密纠缠在一起的,所以社会不该不知羞耻的撇下自己的责任,否则菲利浦就不会对现实产生如此尖锐的情感。 四、尾声 所谓的强者善于用柔软的语言、阴暗的手段愚弄人心,赶走事非。任何一个对现实有清醒认识的人绝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和悲哀,所以作家投笔呼唤共鸣的可能。但在旁人看来,这种举止是天真、可笑的。现实总是混浊于人世间,世俗的眼睛恰如千万个盲人。因而选择作家这份职业要首先预备好勇气,还要尝受一辈子的孤苦和沉重。在当今中国的文学市场还不具备如此气概的作家,或者沾沾自喜于禁锢的小圈子里,或者陷于肿胀的自我情绪里。或许是因为社会回归至平静思考也无以附着,庸懒的脾性越发嚣张,就如同不经历菲利浦那样的挫折,便不懂得羞涩,不懂得如何使自己强壮。 (责任编辑:世外梅园文学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