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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几年来我如走马观花般地调动工作,因此而与外地人有了频繁的接触和来往,才发现外地人对杭州人的印象很差,他们说杭州人冷漠无情,说杭州人生性懒惰,说杭州蛮横无礼,可是我记得马可波罗游记上记载,马可途径中国从北至南一路行来,曾对杭州人留下态度热情好客、为人礼议周到、性情文雅和气的好评价,大大称赞了杭州人一番呢,难道一直生活在人间天堂的杭州人竟然在几个世纪后的今天变得面目全非了? 一个资产达几个亿的外地大老板对我说:他宁可招个农民做职员,也决不招杭州本地人。我哈哈地笑,我就是杭州人,原来他是出于无奈才招用我,因为做我这个职业必须是杭州本地人。他说他招杭州员工只是因为怕和杭州人打交道,想让杭州人自己和自己打交道,特别是工商局、财税和银行这类地方,外地人被压制得透不过气来,有时送礼贿赂并不一定行之有效,金钱也并不能抬高他们的身价。 或许是外地人都看上杭州这块风水宝地吧,发了横财的大老板来杭州投资定居;大学刚毕业的学生为了继续留在杭州而努力挣扎;而来自穷乡僻壤的人想在杭州混口饭吃;来自各地的无业游民来杭州做乞丐;连失恋的人也喜欢选择杭州选择西湖边来结束自己的生命。杭州显得越来越拥挤了,然而一向自高自大,耻于竞争、安于休闲的杭州人则大批量地下岗失业,杭州人开始满腹抱怨和牢骚,其中一部分人的怨气就出在了外地人的头上。 西湖边和市中心这些风水好的地盘都被外地投资者或房地产开发商占领了,杭州人的家越搬越远,甚至比郊区的农民还远。杭州人开始焦虑起来,心平气和的杭州人竟然变得烦躁不安、心浮气躁,再也顾不上保全什么高雅姿态,考虑什么文化修养了,他们或者愁眉不展或者怒气冲天,为自身一落千丈的境遇愤然不平。 2 杭州人的冷漠和敌意让外地人望而生畏,那些对人间天堂怀着美丽梦想的外地人的命运是可想而知的。 杭州人对上海人最有成见,不知从何时起上海人和杭州人就开始相互鄙视,谁也瞧不起谁,受了传统和周围环境的影响的我自然也不另外,但奇怪的是杭州人常常特意跑去上海大采购一番,因为上海人生产的物品比较精细美观也实用,他们在不得不承认上海人的聪明才智的同时,厌恶心理却有增无减。有趣的是上海人也最喜欢跑来杭州,他们成群结队来杭州旅游,乐此不疲,他们在赞叹杭州真是个好地方的同时也对杭州人深恶痛绝。上海人对杭州人的态度充满了冷嘲热讽,而杭州人对上海人的态度则是不屑一顾,想来有点莫明其妙。 来杭州游玩的上海人饱受冷遇,他们必须在精神上抵御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杭州人对本地人热情周到,对那些个性爽朗的北方人也还算是客气礼貌,偏就对上海人充满敌意。我身为杭州人,知道那也是事出有因的。 或许是由于两个地方的人所受的历史和文化教养不同,地理位置和环境的差异,造成了性格、思想和习惯的不同,然而绝然不同的人却住在相邻的城市。两个城市各有各的优势和值得骄傲之处,上海作为古老的经济发达城市,高楼林立,气势不凡,它的居民,生活在高压快节奏的楼宇里,培养出思想灵敏、头脑精明、能说会道的鲜明个性,杭州人却正好相反,真是一方山水造一方人。 鲁迅曾反对郁达夫定居杭州,他说西湖的柔美会让人丧失了奋斗的意志,此话说得有理,或许正因为如此,南宋才会过早地灭亡,千古英雄岳飞才会惨遭杀戳,魂断西子湖畔,而歌妓苏小小却能红极一时、芳名远扬。西湖边最适合的是呤诗作画,音乐歌舞,杭州是艺术家的天地,是培养闲情逸致的好去处,却不适合战斗和拚搏。 3 杭州人做生意做不过上海人,说道理说不过上海人,吵架也吵不过上海人,于是一向不屑于斤斤计较、禀性孤傲的杭州人有些失措恐慌了,紧张造成的压力在他们脸上暴露无遗。这时候他们才发现需要用上海人的精明强干来保护自己的利益,但似乎有点为时已晚,只有少数有聪明才智的杭州人才得以在这块自己的土地上如鱼得水;好多人拚斗得快崩溃了;好多人则得过且过,休息天照样成群结队去西湖边坐茶室聊天吹牛,以泄心头郁气;还有一些顽固不化的杭州人宁愿守着家门也不愿出去摆摊,做点小生意,他们在外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在家却是焦头烂额惨不容睹。 杭州人现在面临着好大的危机,许多大的国营企业倒闭或改制,除了极少数胆大勇为的杭州人,早早辞职下海出去冲浪,多数杭州人都习惯安步就班、悠闲懒散和缓慢平静的生活节奏。世世代代的杭州人都沉迷于这片自然赐予的飘渺景致,满足于祖先留下的神奇殿堂,那自由散漫的天性和习惯,虽然具有无世无争、自得其乐的优雅情趣,却远远地落后于这个时代的步伐了。 每当他们游山玩水尽性而归之时,每当他们不得不回过头来面对飞跃的市场经济和激烈的商业竞争之时,就会产生恍如隔世的幻觉。 (编者按:号称天堂的杭州, 养育出来的人, 一样也有着国民的劣根性, 安于现状, 自私, 排外心很重。对外地人, 傲慢加鄙视, 我也去过杭州好多次, 看过不少杭州人 。) (责任编辑:世外梅园文学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