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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今夜你想我了吗？是不是独坐楼头，对月叹息？是不是和我一样辗转反侧，彻夜难寐？或者抱着一个玩具小狗，听夜一寸寸退去，又一个凄清的黎明慢慢来临？楼外喧哗的街市，轻曼的柔语，仿佛隔世的繁华，在你的怀想里总留不下清晰的印记！而我孤灯永夜，在哀伤的音乐里把灵魂清洗了一次又一次，总抹不掉你的影子，你的痕迹。思念如霜，哀戚如歌，总能让生命的枝叶凋零，让鲜嫩的花朵流逝。我就这样坐在无望的思念里形若枯树，心若枯井，日历一页又一页翻去，天气一天一天转暖，雨落了一场又一场，却模糊了你归来的消息。扶在窗口看着人来人往，车声如水，我不知道我哪一个季节，哪一段乐曲伤了我的心，哪一只燕子带走我的梦！空空的云朵，姗姗的日影，徘徊在门外楼头。悲恨相续中，你的爱藏在远山的阴影里遥遥无期！ 无奈里，我把自己陷进人群，而我绝望的眼神，蹒跚的步履，瘦弱的身影却那样地与闹市不和谐，俨然一个失魂落魄的人！春天来了，我看不到更多的花朵；夏天来了，我听到的却是哀啸的风声。打开电话，都是不知道名姓的数字和词不达意的表白。真可以相拥着去跳江吗？那惊世骇俗的一道白影会如一道雷鸣，会给这沉闷的日子添加一点回声，一点爱情不平的呐喊和绝望的色彩吗？那样我们就可以化两只蝴蝶抑或白头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穿飞月色，栖息枝头，鸣和在江河之畔，梅柳之荫吗？远逝的水会带走我们的哀歌，一如我们参差蹉跎的岁月。而我更愿意化一只孤独的黄鹤，白云悠悠，寒水数点，青山几重中，在默默里飞过你张望的天空，落在你目光外的山巅，在遥远里为你歌一曲《凤求凰》。铁喙啄燃香木，在爱的绝望和期盼里自焚而死，在你的泪水里脱胎复活，成为你生命中如影相随的倦侣，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而我，只能做你背影里的看客，只能把你的倩影投进自己的瞳井里，让它生根，发芽，让思念和等待持续下去，让孤独与绝望重新颠沛在追随你的没有尾声的漫漫长路上。也许，有一天我累了，会忽然跌坐在尘土里，或贫病交加里，或生命耗竭时，但我也会对已经走远的你投以深情的目光，并报以深深的祝福：愿你在爱的路途上能遇到更爱你的人——虽然我认为我已经是最爱你的人了。然后我愿意自己的来生是一朵云或一只鸟，给你遮挡毒箭一样的炎阳，给你送来爱的清凉；或飞翔在你头顶的天空，时时用并不婉转的歌喉为你唱一首关于爱的曲子——虽然你不会理会我，也听不懂我的言语，但我也会在泪水里为你久久地唱下去，直到生命的结束。我只愿我死后，那一缕孤魂能飘到佛前，为他做千年的香火，我只请求他能让我和你再结一世情缘，哪怕是两棵相挨的花草，两只轻灵窜越的小鱼或一对山雀。我只要无论晨昏或暗夜，无论贫穷或落魄，无论疾病或欢乐，无论是稀粥照影或苦菜青果，无论风雨入户或雪花婀娜，我都要一刻不停地守着你，一刻不停地看着你，一刻不停地爱着你，让我在有生之年里为你献出我所有的幸福和快乐！ 今夜风熄了，雨停了，月牙挂在我寂寞如水的天空。那是一把的刀呢还是你深情的眼睛？我无从知晓，我只知道你和我一样躺在寂寞里如水淡泊，兀兀穷年。我除了瘦弱的躯体和对你的赤诚之心外一无所有，看着身外的繁华纷泻，管弦呕哑，我只能在悲伤里独守一方净土，一洼春水，你会嫌弃么？会在市井里迷失么？会在百忙之中看到我茕茕孑立的影子么？像今晚上，你会在软语轻喃里想起我么？想起我一人在晚风里熄灭灯火，让月光铺地，寒意袭身么？我知道诺言是最没用的东西，大爱无言，沉默似金，信任是爱滋生蔓延的最好土壤，痛苦是爱最寻常不过的体验，我愿意在你爱的炼狱里被火焚烧，被吞噬肉体，只要你的爱如今夜的月亮一样永久地挂在我枯寂心灵的空中！ 昨夜我醉了，醉在心里，醉在最孤独无助的时候。当我一人穿行幽深又雨水击面的巷子的时候，我看见黑暗如恶鬼一样扑来，把我包围其中，看不到自己的影子，听不到自己嘶哑的喊声，只感到心底那根最疼痛的部位被撕扯着，煎熬着，悲恨难当！扶着墙，喊着你虚幻的名字，我不知道这巷字是不是还真有个尽头……今晨醒来，看着还带有湿意的衣服，泥迹未干的鞋，一时悲怆。其间许多细节都已忘却，只记得夜很黑，巷子很长，你似乎拉着我的手，在黑暗里搀扶着我，一遍遍喊着我，声音凄楚，满含疼爱关切……白天走过那段路的时候抚摩着墙壁，心里想：就是这样的巷子，却让我走了半晚上，找不到自己的出口！而我们爱的出口在哪里呢？亲爱的，请你告诉我。我是你的出口，还是你是我的出口？我只知道即使没有出口，我也会像昨夜一样在黑暗、孤独和极端痛苦里为你我找的一个出口，无论这出口处是一片阳光还是天连地结，风雪漫漫。我想问你的是，你愿意和我一起走下去吗？愿意在路的尽头修一座爱的小屋，种一片桃林和一坡山花吗？那时，我们就可以在屋子里搭一盆火，温一壶酒，烤几只山芋，然后边喝酒边吟诗边欣赏外面的风雪，回忆我们一起走过的路，即使平淡也是幸福啊，不是吗？山月敲窗，夜风低回，流水逝去无痕，我们会在我们的爱里阅尽红尘，会更加珍惜得之不易的爱和品之不尽的情缘！ 你说爱是一种绝望抑或遭罪，我开始不以为然，而今思之，却没有一个词能代替它们来形容此刻的真实感受啊！只有在爱里苦苦挣扎，苦苦追寻的人才能深刻体会到这一点。把爱理解为风花雪月、瓜田李下、柔唇微语或热怀轻歌的人是浅薄的，他们没有遭遇激情，没有体验过爱到骨髓的快慰与痛苦，只是在爱的浮草上做娇嫩的蝴蝶而已啊。只有经历风霜雨雪的爱才是真爱，才可以持久，才可以永恒，才可以让人灵魂震颤，无怨无悔，至死不渝！我们虽然劳雁分飞，人隔两地，相聚之日少，分离之日多，清贫奔波，殚精竭虑，但我们心里有爱，即使痛苦也是甜。我知道我能拥有你的爱，但我不能拥有你的一切。我只是你林子里哀伤、徘徊的一只倦鸟，我只希望百年之后，你能为它在林子里砌一座美丽的孤坟，让它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化为一丝清风，在你幽深的林子里哀鸣，低回…… 2005，5，30凌晨于病中 编者按:看过许多风景,难比病中的美丽 (责任编辑：世外梅园文学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