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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的时候,北方已近隆冬,几场飞雪这里已变得银装素裹。美丽的树挂,洁白的雪花,将北国装点成一幅美丽的画。清晨,天刚放亮,张家屯的老张家便热闹起来。昨夜便通知了老少亲朋,今天要杀猪了,而且今天在外地求学的柱子也要回来。北方每年冬天都有一个习俗,那就是要将喂养了一年的肥猪杀掉,然后宴请老少亲朋,一起来吃肉,喝酒,吃杀猪烩菜,很热闹。但我最愿意吃的还是杀猪烩酸菜,有些油腻的酸菜汤,加上些烧辣椒,喝一口,那才叫爽,吃一口酸菜血肠,那才叫香,再来一口酸菜加肉片,那才叫吃了不忘。 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早已按耐不住,他们准备好捆绑猪的绳子便跳进猪圈,将还有些睡意的猪捆好。猪发出“嗷,嗷”的怪叫,但已毫无作用,四肢已被捆绑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老张头看了看表,正好七点,他高喊一声:“开杀”。几个小伙子将猪抬到搭好的案子上,老张头的弟弟是村里杀猪的高手,他蹭了蹭明晃晃的杀猪刀,向肥猪走去。年轻人把着猪腿,杀猪高手选好猪的脖颈,一刀刺了下去,猪最后挣扎着叫了几声,便不动了,鲜红的血顺着刀口流了下来,淌到大盆里,要用它做血肠的。屋里的两口大锅的水已经烧开了,大家将猪抬到屋里,架到锅上,开始褪猪毛。 临近十点的时候,猪又被抬到案子上,开膛破肚,卸肉下锅了。屋里屋外,老少亲朋,好不热闹。屋外传来一阵汽车的喇叭声,老张头出去一看,原来是儿子柱子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女的。老张头激动有些兴奋,忙叫孩他娘。柱子妈拿着切菜刀走出来,看到儿子和那位姑娘忙将刀扔在一边,迎了上去,将二人让到屋里。大家对柱子很熟悉,对柱子领回来的姑娘有些陌生,姑娘到屋里摘下头上的帽子,坐到炕上。大家顺着门缝偷看起来,见姑娘长得还算漂亮,就是头发特殊了些,染成了红色。这可是新闻,村里人从未见到这样的头发,大家边干活边议论着。老张头拉过儿子问:“儿子,咋回事?”儿子就说一句:“我朋友。”儿子说完便进屋坐到姑娘面前。 下午二点,杀猪宴终于开席了,很丰盛,血肠,猪肝,猪心,酸菜,白肉片,瘦肉块,再加上老白酒,大家开怀畅饮起来。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北方农家最快乐的时候,大家都喝得很晚,带些醉意朦胧陆续离开了张家。柱子和姑娘吃过饭后,便回到西屋,将录音机的声音放得很大,二人跳起了交谊舞。老张头见二人抱着在地上晃,顿觉脸上一阵发烧,忙将老伴叫过来,让老伴将儿子叫到东屋。柱子低着头来到东屋,老张头问儿子的学习情况,儿子说,不念了,要做买卖,中专也没用。老张头生气地说:“娃,咱村里可都看你呢,你是咱村第一个考出去的,农校里有很多技术,乡亲们都盼望着你学了技术教教大伙。”柱子低头不语。柱子妈接着说:“儿子,咱家这几年的收入都花在你的学习上了,现在还欠你三姨一万多呢,不念书那不白瞎了吗?”柱子小声说:“我被学校开除了,我违纪了。”二老听到此消息惊呆了,老张头下地狠狠地打了柱子一个耳光。骂到:“你他妈的,纯是酸菜缸起波浪,穷酸臭美烂逛荡,不是什么好鸟。”柱子扑到妈妈的怀里哭了,柱子娘揉着儿子的脸说:“行了,行了,不念就不念吧,许多孩子不念书,不也活得好好的嘛。”柱子说:“娘,我要结婚,人家都有了。”二老又一次惊呆了,老张头拿起鞋底子,要打柱子,被柱子娘拦了回去。老头铁青着脸,推门出去了。 第二天,柱子的事,全村就都知道了,不知是谁还编了个顺口溜“老张的儿子是小张,酸菜缸起波浪,穷酸臭美烂逛荡,念书就知道搞对象”。村里顽皮的小孩走到哪就背诵到哪。老张头的脸一直铁青着。临近春节,老张头还是按照儿子的意愿,为儿子张罗婚礼。柱子是最高兴的,每天都穿得溜光水滑,拉着姑娘的手在村里走来走去。婚礼办得很热闹,又一次宴请宾朋,还找了农村的戏班子唱了二天大戏。但姑娘的娘家人一个都没来,姑娘说自己父母早已去世,只有一个亲姐姐还在海南。柱子妈也觉得姑娘是个可怜的人,承诺自己要象亲妈一样照顾姑娘。张家是大户,婚礼整整操办了三天。 婚礼结束后,柱子妈和老张头要到村外去拉柴禾,柱子穿上衣服开着四轮车和父母一起去了。拉了三车后,太阳已经偏西了,柱子妈说够用了,三个人回家了,柱子对母亲说,我媳妇肯定将饭都做好了,妈妈抿着嘴乐了,对老张头说:“有儿媳妇了,就是不一样”。三个人回到家里,媳妇没在屋,饭也没做好,柱子来到西屋,也没看见自己的媳妇,但媳妇背的皮包不见了。柱子跑到外面问村里人有没有看到自己的媳妇,村里的一位老人说,见到姑娘背着包走了。柱子忙跑回家对父母说自己可能上当了,媳妇走了,老张头忙打开抽屉,发现结婚接的二万块礼钱也没了。老头狠狠地煽了柱子二个耳光,问他怎么回事。柱子哭着说:“爸,她不是我的同学,我说谎了,她是我们学校附近发廊的,她说要和我好。”柱子娘瘫到地上,大哭了起来。柱子蹲在那抹着眼睛,老张头来回地走着,指着柱子的脸说:“你他妈的,就是臭酸菜缸。” 春节,柱子家过得并不愉快,转眼间新一年的耕作又开始了,柱子很沉默,看到别人都开学了,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每天跟着父母到山上干活,父母也很愁,结过婚的人再找理想的姑娘是很难的,柱子的学业又没有成,自己家又欠了许多外债。 这一天,柱子到县里买种子,在客运站,他看到了自己的好朋友小伟,小伟告诉柱子,他看到柱子的媳妇了,在一家洗浴中心给人家做按摩呢。柱子的心一颤,他按照小伟说的地点,来到洗浴中心,他买了票,来到厅里,果然看到了自己的媳妇,姑娘看到柱子,急忙穿好衣服跑了出去。柱子急忙追了出来,来到一住宅楼前,姑娘停了下来,对柱子说:“你别找我了,你快走吧,一会儿有人要收拾你了。”柱子狠狠地说:“你这个骗子,我今天要打死你。”这时从胡同里走出四,五个人,姑娘躲到这几个人的背后,这几个人不容柱子说话,上来就打,柱子和他们扭打了起来,一个人举起一铁棍狠命地向柱子打去,柱子昏倒了,姑娘和这几个人都跑了。一位过路人,将柱子送到了医院。 柱子娘和老张头正在家铡草,听到儿子的这个消息后,柱子娘从草垛上大头向下摔了下来,不省人事。老张头急忙找来村民,找来村里的车,将柱子娘送到医院,医生诊断说:“可能醒不过来了,植物人。”老张头惊呆了,柱子头包着纱布,来到娘的床前哭了。 柱子沉默了,每天就是和父亲到地里狠命地干活,他报了案,公安局传来消息说,姑娘和那伙人已经跑了,现在正在查。村里的孩子是快乐的,她们跳皮筋时仍在用着那句顺口溜:老张的儿子是小张,酸菜缸起波浪,穷酸臭美烂逛荡,念书就知道搞对象…… (责任编辑:世外梅园文学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