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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路的颠簸,我们来到了内蒙的扎鲁。白羊圈是扎鲁的一个偏远的小村落,只有几家外地来开荒种地的棚户人家,周围是内蒙特有的石头山和一望无际的广袤的荒凉的草原。车子沿着颠簸的山路向前行驶,偶尔能听到山那边草原的牧歌,牧歌的嘹亮响彻整个草原的空旷。车子停了下来,我们从车上走下来,秋风萧瑟,很凉 ,也很猛。荒草随风摇曳,远处的棚户人家,有的已经开始收拾物品,带着一年的收获准备回老家了,摇曳的荒草有些枯黄了,这时我听见牧羊姑娘的歌声越来越近了,我抬眼望去,一群雪白的羊,正向这边走来,牧羊的小姑娘看到我们,停止了歌声。枯黄的野草仍在摇曳,使小姑娘的身影忽隐忽现。我来到小姑娘身边,问她:“附近还有绿地吗?”小姑娘回答说:“不远处,有一处白菜地”。哦,我们感到好奇,按照小姑娘指点的方向,向前走去。走了一段路程,果真在枯黄的荒野中,发现一片绿绿的白菜地。白菜地附近有一个简易的窝棚,我们来到窝棚外,主人出来了,一个四十几岁的沧桑男人,听口音原来是吉林人,和我们是老乡,他热情地将我们让到屋里。窝棚简陋致极,当得知我们是来此寻找创造灵感时,男人热情地说:“这的故事很多啊!到这的棚户人家,都有故事”。 这个男人叫金宝,他说父母给自己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是希望自己将来能够有钱,成为有钱人,但自己一直穷困潦倒。金宝,非常热情,他让我们在屋等他,他骑上一匹瘦马,向远出走去。半个小时后,金宝回来了,他拿回来许多马肉和一些山野菜,金宝说,看到老乡非常高兴,象见到亲人一样.金宝忙碌起来,我们也将自己带的熟食和酒拿出来,经过大家的一阵忙碌,一桌丰盛的佳肴准备好了,但最香的要数金宝做的蒙古大块马肉,流香四溢,金宝又从白菜地里拔了颗白菜,为大家做了个简易的凉菜,他拿出酒桶,说这是蒙古酒,口感不错,我们与金宝一同坐下,大家开怀畅饮起来,我吃了口大块马肉,啊!酥软爽口,真香,又咬了口羊排,哦 ,更是与众不同。这种感觉在大饭店是尝不到的,金宝举起杯,与我们开怀畅饮,蒙古酒也特好喝,粘甜爽口而不上头,这真是一顿难忘而丰盛的佳肴。 我问金宝:“兄弟,今年不回家吗?”金宝沉默了,一口喝尽杯中的酒说:“我已经五年没回家了”。 金宝给我们讲起了他的故事,金宝的老家是吉林,松原的,由于家中土地很少,日子不算富裕,很穷,便和其他人到内蒙来开荒种地,内蒙的荒地是靠天吃饭的,打井又不容易,金宝东挪西借,筹措了10万元,满怀希望来到内蒙,包了30晌地,然而天不做美,春天的大旱,已经使自己的投入损失了大半,初秋又一场冰雹,使这一年颗粒不收,当时夫妻俩看到此情此景都傻了,想到背负的巨债,妻子上吊自杀了,自己也再没有回去,说到此,金宝喝了口酒,他的眼睛湿润了,一滴泪滴到了酒杯中,金宝喝尽了杯中的酒,哽咽着说:“人,活着,真不容易”。说完金宝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用衣袖不断地抹着自己流泪的眼睛。金宝说,自己在这开垦了这块荒地,当地村落也很同情自己,自己种些白菜,自己吃以外,还能卖一部分,其他时间给别人打工,自己很想还上父老乡亲的钱,但实在是无能为力,只能慢慢来。金宝和大家碰了下杯,大家一饮而尽,祝金宝早日摆脱困境,金宝很是感动,他说,想念自己的父母,想念自己的小孩,特想家乡的父老乡亲。一行行热泪从这个沧桑男人的脸上流了下来,背负的巨债,使自己这些年都是在沮丧,悲凉中度过的,自己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与无助。他拿出一张照片,是一张一家三口的照片,妻子微笑着,孩子微笑着,自己微笑着。金宝用手抚摸着小孩的脸,又用手擦拭着妻子的脸,一行行热泪滴洒在照片上。 金宝说,外地到这开荒种地的很多,有的命运和他差不多,有的便发了起来,这要靠天吃饭,每年都是有哭有笑,同一个地方,有的就会挨冰雹,有的就安然无样,防风沙做得也不好。风沙很大,我听到此,笑着对金宝说:“大家都这样胡乱开垦,怎么能制沙呢?”金宝喝了口酒说:“我们可能也是祸首,这可能也是对我们的惩罚。” 外面的风更大了,窝棚的棚布哗啦啦地响,金宝喝多了,送我们时,他有些遥晃,我们的车缓缓地走了,金宝站在那片白菜地中,不断地向我们挥手。车子走远了,夕阳渐渐落下去了,一层柔和的落日余辉笼罩着我们。我闭上双眼,已无心看这草原之景,棚户人家在我脑海中回应,金宝的啜泣在我耳边回荡,不觉有些荒凉。唉!人活着真的不容易,奔波忙碌是一种辛劳,跌进深沟又是一种惨痛,在旅途中挣扎徘徊。 理想和生活的激情在支撑着我们迈向成功,去追逐一个又一个的梦境,这也许就是生活的精彩演绎吧。 车子渐渐走远了,我睁开眼睛,枯黄的野草中,仍能看到荒野中那片白菜地的影子,虽有些模糊,但那是生机的绿色,那是生命的激情。 (责任编辑:世外梅园文学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