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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一抹余辉,将北方的一个小村--孤山村涂抹成一层金色。村子出奇地寂静,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人们都沉浸在翠花的悲痛之中,翠花一个标致而朴实的中年女人,不远千里嫁到北方的这样一个小村,决心与丈夫文共创大棚蔬菜事业的辉煌,翠花是学蔬菜学的,文是村里的退伍兵 ,翠花来实习时二人认识的,进而他们相识了,相恋了。他们共同的努力,事业也辉煌了。 可就在前天,文到省城送菜,省城打来电话说,文出车祸死了,翠花悲痛欲绝,听到这个噩耗,昏了过去,看到五岁的儿子,翠花哭得死去活来,文父母早逝,只有一个农村的姐姐,姐姐和翠花第二天早早起来,到省城去认尸体,她们来到停尸房,姐姐一眼就看到了与文同去的司机,旁边还有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翠花和姐姐已泣不成声,匆忙签了字便离开了。 村里人都非常同情翠花的遭遇,乡亲们都来劝慰,事实是改变不了的,翠花葬了丈夫后,每天仍忙碌在蔬菜大棚中,忙时乡亲们都来帮忙,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大棚的生意还可以,能够维持母子的开销,但一静下来,翠花便沉浸在车祸的悲痛之中。大棚的活很累,同村的麦田是翠花的邻居,他常常过来帮忙,麦田是个老实人,平时很少说话,总是低头干活,前年他的老婆和一个卖江湖药的南方人跑了,扔下了个三岁的小女孩,翠花和文看到小女孩可怜,因此家里吃点好吃的便总要将小孩抱过来一起吃,两家处得不错,文出事后,麦田总过来帮着干活,麦田很少说话,干完活就走。 转眼二年过去了,村里曾有人撮合翠花和麦田,让他们走到一起,但翠花始终低头不语,麦田呢仍一如既往地帮着翠花干活,农村的农活很重,院里没个男人也真的不行,翠花思前想后答应了村里人撮合,麦田自是欢喜,能娶翠花这样的女人,是他一生的福气。 就在日子订下来的第二天,已经跑了几年的麦田的老婆回来了,她跪在麦田的跟前,说自己上当了,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她,小孩看见妈妈,虽有些陌生,但似乎还是想起了什么,趴到炕上大哭了起来,麦田看着这可恨的婆娘,看着可怜的孩子,他心软了,原谅了这可恨的婆娘,翠花劝慰麦田的老婆要好好过日子,麦田扔帮着翠花干活,有时他的婆娘也过来,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这一天,从省城回来的狗子来到翠花家,他在省城打工,他对翠花说,文没有死,他在省城看见了,翠花惊呆了,她说狗子说谎,狗子说他敢对灯发誓,他和文是从小的玩伴,不会认错的,狗子说,文现在好象是什么经理,总之很有钱,翠花惊呆了,她找来了姐姐,问咋办,文的姐姐说,到城里去找他。 第二天,翠花简单地收拾了下,将大棚的货单给了麦田,便领着自己的儿子进城了,她按照狗子提供的地址找个旅店住了下来,白天便带着儿子到处找文的影子,一连住了一周,仍不见文的影子,翠花有些急,她来到狗子的工地问狗子是否看错了,狗子说,绝对不会错,翠花领着儿子回到了住处,继续找文。这一日清早,一辆豪华的小轿车停到了街口,从车上走下来一男一女和一个小孩,翠花惊呆了。她擦了擦眼睛,那正是文。那个女的也有些熟悉,翠花忽然想起来了,那个女的正是省城的一个蔬菜公司的老板,以前是自己家的客户。 翠花冷静了一下,来到他们面前,文有些惊慌,有些不知所措,他对翠花说对不起,翠花问车祸怎么回事,那个女老板过来说,车祸是真的,但文没在车上,正和我在一起,是我救了他,我们也暗恋好几年了,这个小孩就是我们爱的结晶。翠花的脸红了,手哆嗦了,气得说不出话来,她狠命地打了文一个响亮的耳光,随即领着儿子哭着跑了,翠花回到村里,便病了,她神经有些恍惚,哭一阵笑一阵,嘴里总叨咕着“骗了谁”这句话。麦田找来村里的大夫,大夫说是精神分裂,需要到省城去买药,麦田的婆娘说她去买,麦田将家里紧存的五千元拿出来,打了辆车拉着翠花向省城走去,到了省城办了入院手续,但麦田的婆娘却不知了去向,她拿着三千元钱又跑了,由于钱被婆娘带走,无奈,麦田买了些药,又用车将翠花拉了回来。 翠花一病就是三个月,翠花的病好了以后,整个人都变了,她变得沉默了,每天除了干活,便是倒在炕上大睡。 第二年,春暖花开时,翠花将大棚卖了出去,这一天,翠花做了一桌特丰盛的晚餐请麦田和他的小孩来吃,翠花敬了麦田一杯酒,以表多年来的帮助之情,麦田没有说什么,只说了句,不用客气,有啥活说一声,翠花搂过麦田的女儿说“干妈要走了”麦田的女儿紧紧抱着翠花说不让走,翠花的眼泪留了下来,滴在小女孩的脸上,麦田端起杯说:“翠花,你是个好人,到一个幸福的地方去,忘了这吧”。翠花和麦田响亮地碰了下杯,一饮而尽。麦田抱过翠花的小孩,亲了又亲,对小孩说:“不要忘了叔叔”小孩亲了口麦田的脸。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麦田便套上自家的马车送翠花上路了,翠花说她要回到娘家去,送孩子上学,让他接受更好的教育,一路上,翠花,麦田,孩子都很沉默,只能听到马蹄的嗒嗒声。这时远处传来动人的山歌: 蝶恋花来 花恋蝶 你是花儿 我是蝶 翩翩起舞花间绕 双宿双飞情不绝 意浓浓 情切切 花儿红 蝶儿悦 花间舞蝴蝶 蝶恋花来 花恋蝶 一阵风儿 卷走蝶 花瓣飘零随风谢 劳燕纷飞情义绝 泪连连 情切切 花儿落 卷走蝶 花谢情义绝 翠花听到这悲泣的山歌,一行行热泪禁不住留了下来,他们来到车站,麦田抱过翠花的小孩,亲了又亲,亲了又亲,小孩哭着摆着手,向麦田说:“叔叔,再见”。麦田回来的路上,一个人赶着马车,有些低落,他躺在马车上,任凭马车向前随便走去,他紧闭着双眼,听着山歌,一滴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翠花走的这年秋天,文回来了,他和城里的那位也离了,自己说被人骗了,但村里人没人理他,也没人向他说起翠花,没几天,他便带着失落与无奈不知了去向。 (责任编辑:世外梅园文学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