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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树村是北方的一个小村，村子虽小，但村里的故事却不少。 这一年的夏天，村里的大海考上了一所中专学校，这对马家来说，这可是大事，因为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在这一辈出了个文化人，此乃光宗耀祖之事，在马老太爷的主持下，马家大摆宴席，宴请同村及各位宾朋。大海也特别高兴，邀来几位好友来家痛饮，农村的孩子，尤其是柳树村的孩子能把书念到底，且能考上一所学校，真的不容易。大多数孩子都是念完小学，便务农回家，马家此事办得隆重，请客三天。 八月份，大海开学走了，家人及村里人叮嘱大海要好好学习。山里的孩子走出去，真的不易，大海的父母总算有了炫耀的地方，逢人便夸自己的儿子，马老太爷更酸涩如此，说自己祖上积了德，马家终于出了个文曲星，开始大家还愿意听，久而久之，村里人有的便有些烦了。 大海来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熙熙攘攘的人群，密密麻麻的高楼，花花绿绿的服饰，让大海眼花缭乱，自己的眼睛有些不够用了。大海来到了学校，学校很大，办完了入学的手续便回到了班级，大海坐了下来，看着周围陌生的同学，发现很多同学都在看着自己，心里有些慌，低下头来，自己的同桌是位女同学，她是位城里的女孩子，大海偷偷扫了她一眼，发觉同桌很漂亮，有一种乡下女孩没法比拟的气质。女孩很大方，用胳膊碰了下大海，问大海哪来的，大海吓了一跳，因为在乡下男女同学是不说话的，说话让别人看见便会传出一些闲话。大海红着脸说，从柳树村来，同桌笑了，伸出手说，要交个朋友，大海的脸更红了，把手背到后面去，没有作声，同桌大笑起来，说大海太封建了。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回到寝室，大海躺到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想起了家乡的父母，看着窗外的弯弯月亮，大海有些想家了。第二天早上学校上课了，大海和同寝的新朋友一同来到教室，年轻人是好接触的，大家互相介绍各自的情况，握手交朋友，大海看着新结的朋友很高兴，同时他也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大家全是西装革履，自己还穿着家里母亲做的布鞋，身上还穿着母亲缝的蓝褂褂，同桌很热情，看到大海主动打了声招呼，大海红着脸勉强应了一声。 渐渐地大家都熟悉了，大海也不象刚来时那样拘禁了，没事的时候经常和同桌说起乡下的事，同桌很愿意听，同桌也经常给大海讲城里的事，大海也愿意听。两周后，大海决定给自己换一下形象，因为很多同学经常与她开玩笑，称他为乡下哥，但同桌莹却从没这样称呼他，大海越来越觉得同桌很通情理，因此，一个周日，大海让同桌到街上帮自己买衣服，同桌欣然前往，莹对这很熟，因为他的家就在这城里，莹领着大海大小商场走个遍，终于为大海选了套和身且便宜的衣服，还买了双皮鞋。 第一学期，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大海放假回家了，家里人和村里人，看到大海时，俨然大海已成了一个城里人，大海与大家讲起了许多城里的事情，大家觉得非常有趣。 第二学期开学了，大海给同桌带来许多家乡特产，同桌非常高兴，晚上放学时，为表感谢，请大海吃了顿烧烤，中专二年级，是大家快乐的一个年级，随着时代的发展，有许多同学也开始谈起了不成熟的早恋，莹的漂亮莹的气质，自然成了许多男孩子追求的对象，舞会上，班级活动中，许多男生愿意与莹合作，大海不太愿意参加这些活动，当莹和别人跳舞时，他总是一个人到球场上疯狂地踢球。莹有时拉他去舞会，大海总是笑着拒绝，说自己的腰太硬，大海没有和莹一起去舞会。 一天，莹从外面回来，哭了，大海问莹怎么了，莹说，外班的男生欺负她，要和她处朋友，大海活了，要去找那位同学，莹没有让，放学时，外班的同学来找莹，让莹和他们出去玩，莹不去，外班的两个同学便在门口说了些低级下流的话，大海听后火冒三丈，串出去与两位同学理论，两位同学揪住大海便打，大海的鼻子出血了，他抓起地上的一块砖头向其中的一位同学狠命砸去，那位同学当场倒地，同学们都慌了，马上向校领导报告，倒下的同学被送到了医院。这件事轰动了整个校园，学校要抓典型，要将莹和打仗的两位同学开除，理由是他们因为女同学莹，争风吃醋，扰乱校治安。大海低着头默不作声，莹坐在那向大海说对不起，大海笑了，告诉莹不要放在心上，只要你高兴就可以，莹听到这哭了。一周后这四位同学被校方开除了。 大海带着一身沉重回到了家乡，他没有脸面向父母说这些，但是又不能不说，大海被开除的消息很快在村里传开了，马家觉得这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大海要上学重考，父母及太爷极力反对，让大海下地干活，没办法，大海只好听从，下地与父母干活，每当夜幕降临时，大海便一个人躺在自己的屋里，看天空的月亮发呆，她想起了城里的校园生活，想起了同桌，对于同桌自己也说不清是爱还是不爱，反正和同桌在一起就是快乐无比，但自己也清楚，即便是爱，那也是无奈的爱，无法等到的爱。 一年的时光很快就会过去，这一天，天空飘着清雪，大海从外面回来，这时村里的通信员跑过来，让大海到村委会去，有 一位城里的女孩找他，大海有些糊涂，来到村委会，发现一位清新亮丽的女孩正站在那里，原来是自己的同桌，莹见到大海很高兴，大海也特别激动，领着莹来到家里，大海的父母急忙到外面抓鸡，宰了，为城里的女孩准备好吃的，莹特别高兴，也很激动，看到大海的处境也有些心酸，莹通过父亲的关系又转到了另一所学校读书，大海对于从前没说什么，父母张罗了一桌好菜，大家坐了下来，莹连说菜做得香，大家都很高兴。 莹在大海家玩了几天，她是寒假骗过父母偷着出来的，大海送莹上车了，回来的路上，大海默不作声，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是酸，是涩总之揪心般难受，回到家里一头扎到北屋，再也没出来，父母知道儿子的心事，过来劝儿子不要难过，明年去补习，大海哭了，这是从学校开除以后，第一次流泪，他觉得自己辜负了父母的心，同时自己的过激举动也害了自己的前程。对莹的感觉现在才明白，那是深深的爱，但那又是一场无奈的爱。 第二年，大海又去补习了，但结果很遗憾，最后是名落孙山，没有办法只好回家务农，莹再也没来过，偶尔写封信，问候一下大海，大海变得沉默了，他的事情已成了村里的头号新闻，大家茶余饭后总要提几句，大海实在是受不了了。 次年，他随着一伙人到外地打工去了，自此和莹也失去了联系。 大海在深圳干了将近一年，外面的世界让他忘却了许多伤感的过往，这一日，大海和几个工友到附近的酒吧为一位朋友过生日，大家唱歌喝酒好不痛快，酒吧的门开了，进来一对青年夫妇，大海呆住了，那女青年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同桌莹，莹也认出了大海，莹走过来，莹的丈夫更让大海想不到的是，正是自己当年打倒的那位同学，莹的丈夫现在很绅士，请大海一同喝酒叙旧，那位同学和莹是同一个地方的，在中专一年的时候，就喜欢莹并多次向莹表白，那件事情以后，两个人在深圳又相遇了，并且很快便结了婚，而大海干活的工地正是那位同学的父亲包的，大海听后喝多了，莹和那位同学说让大海明天到一个好的工作区去干。大海回到了工地，在床铺上坐了一夜，第二天，天还没亮，便悄悄地走了。 柳树村这几年很平静，有关大海的事情，渐渐地被人们淡忘了，大海一直在外面打工，至今仍孤身流浪。 (责任编辑：世外梅园文学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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