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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到,新年好,穿新衣,放鞭炮, 人人相见道声喜, 小孩子个个伸手讨红包…… 又是新年,每一个年到来的时候,我总要想起这首老歌。我已经记不起是怎么学到这歌的,仿佛前世就会,没根没由,这祥和喜气的曲调自然就从心底里流出来了。 其实,小时侯过年一点也不好玩,父母从来不给压岁钱。唯一的乐趣是看打年糕,人多热闹,又有年糕团子可蘸糖吃,火笼煨豆粒“嘣”一声散发出的香气,也挺诱人。新衣服是从未上过身,因为是家中姐妹里最小的,过年也是捡上面穿旧的,只不过挑一件稍微看的过去,补丁在暗处的将就。每次吃年饭时,全家立在主席像前做“四个第一” ,红宝书在饭菜的热气中从心窝处挥出去,口中念着“万寿无疆”之类,觉得一种神秘,有垂涎的盯着桌上陈列的食物,现在回想起来,情景应是相当具观赏性。毕后全家围坐桌旁,正待下第一箸解谗,有线喇叭总是恰时地唱起“天上布满星,月亮亮晶晶,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伸,万恶的旧社会,穷人的血泪仇……”忆苦思甜节目开始了。 八十年代过年的感觉,好象孩子们玩的五彩泡泡,一口气吹出去,轻飘飘,不实质,但是斑斓、丰富,眩目而令人陶醉。那时经济建设复苏,各单位也肯花钱,东西发的多,大家衣服穿的光鲜笔挺,肩膀衬的硬又平,走在路上,显示出自信、乐观,每个人都象能挑重任的国家栋梁。年前,只见大包大包,整箱整箱的东西乐哈哈往家搬;节后,拎着红红绿绿、装饰俗美的礼品,踩着遍地花炮声悠悠闲闲的去走亲戚,拜爹娘。个个豪气爽朗,见面贺声宏亮。真是个美好气象遍神州,幸福明天在前头。 前头的明天终于成了今天的日子,大红大紫的达官大款,日子大家都看到了,挟雷带电,香车美女,一个喷嚏一阵龙卷风,景象可观。年的味道早已非同以往,年的热闹也已是钱币烧起的漫天烟花爆竹的专利。一般小市民,大家仿佛都体会到了冬天的寒冷,连时装也缩溜起肩膀,小心地审度这无雪的冬天。同样是拜年,同样也串亲,见面最恭喜的话是:“还没下岗!”自豪里担着一份忧心,象葡萄酒的酡红,漾出的却有另一种光泽,有点感伤,含在口里隐隐地总象有着理不清的愁绪。年的相聚,隔着杯光望去,朦胧的笑容里都有一点疲惫,一点迷茫,一点欲说还休,一点不甘此生的辛酸和立马横刀,重新再搏的希冀。 “叭!”一个花炮上天,又是新年。新年总归是新的,新的热望在升腾…… (编者按:新年总是给人新的希望,无穷的想象。) (责任编辑:世外梅园文学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