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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1． 脸皮 我躺在白色的桌布上， 盯着高护士一双深如潭水的眼睛。 我的下身开始膨胀， 在医生手术刀碰到僵硬的皮肤时， 一阵慌乱窒息着我的喉咙。 寒光从我最深的皱纹扩散， 我只看到那双美丽眼睛里职业的光芒。 我每一个毛孔都慢慢收缩，想站起来 主任医生把手放在我的额头， 我用余光搜索着高护士那白色天使衣襟的缝隙。 我失望了。我渐渐失去了记忆。 当我醒来，窗户外走过一群俏丽的中学生 “手术怎么样？” “需要一面镜子！” 我的胃发出饥饿的声音。 “你可以出院了。” 多么熟悉的声音！ 我抬头，还是那双深如潭水的眼睛。 “哦，小姐，是现在？” 高护士哈哈的笑了， “是现在，你该出院了，明天是元旦，我女儿结婚。” “哦，你女儿？” “是呀，我都陪你30年了，我老公都说我身上有一个男人的熟悉气息了。” “30年？！” “那我的脸皮呢？” 手术很成功，那双白净柔软的手送过来一面镜子。 当把脑袋探进镜子仔细审视时， 我发现了一个18岁英俊的脸孔。 我没有叫喊，挣扎，惊讶， 我心平气和。 “有钱真好！”护士飘然而逝。 2． 嘴巴 2034年的冬天，我再次走上街头。 阳光，建筑，和人们的笑脸和我走进医院没有两样。 “一盒中南海，1.0的。” 我打量着这个破旧的烟摊，悠然的 想象着我要赶紧回家。 “一盒中南海，1.0的。” 我又重复了一遍。 “要小心你的嘴巴~孩子。” 我取过香烟的，老太太嘟囔道： “现在孩子很少吸烟了，又是一个。” 到处都是鲜花，到处都是宋体的 “元旦快乐”与“新年快乐”的标语。 当我推开房门的时候，家里空无一人。 我揭开被子，躺进了温暖的被窝。 “哎呀，今天累死了！” 一个老太太径直走了进来。 “你是谁家的孩子？” 我从床上探出脑袋，她还是 一眼认出了我，“北南？” “嘿嘿~”我笑了。 死小子，我就知道是你！ “这张脸弄成这样我怎么和你出去？” 她突然伤心忧郁起来。 我张了张嘴巴，不知道如何是好。 “妈，小南回来了吗？” “没呢，小燕~” 小燕看了我一眼，刚要走出去,虹沉叫住了她： “燕子，你爸爸回来了。” “啊，爸爸回来了？我要不要找小南去医院？” 虹沉脸色窘了窘，拿眼光扫了我一下： “这是咱家小南的未婚妻。” 我抬起头，再次看了看这个名叫燕子的女孩。 修长的体形，柔顺的橘红色的短发， 富有张力的脸旁，胸脯鼓鼓的充满猸惑的力量， 那眼睛深如潭水。 “高护士！” 我脱口而出！ “你认识我妈？！” 燕子不可思议的歪着脑袋，瞥了一下眉头。 此刻，我明显的感觉到我的舌头笨拙而干燥， 我的喉咙正发出一种枯竭的声响。 “你是高护士的女儿。” 我拼命掩饰着我的声音，默默地点了点头。 燕子走了，我的心脏忽然一阵抽动。 3． 腿 2034年元旦，我正式迈入了60岁花甲老人的门槛。 我在医院足足躺了30年，30年前我正好30岁，按道理如今我已经是一个60岁的花甲老人了。可是因为手术极其成功，我不但保持着30岁男人的活力和健壮的体格，而那张经过手术焕然一新的脸皮却保持着18岁男孩子的鲜亮。 经过短暂的运动和恢复，我发觉我仍如30岁一样精力充沛。特别是我的腿，走起路来步步有声。 是的诸位，60岁的人，30岁的体质，18岁的面孔，这就是我——刘北南。 （序完） (责任编辑：世外梅园文学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