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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时下雨的季节,你能让我撑一下你的雨伞吗?这是我少年时代向我的同学作出的恳求切望。那位神气十足并斜视的同学眼睛更加斜视的眼角叱我一眼,弄的我无地自容,只管在檐雨下任雨点拍击着雨伞,而从我身边走开,我只能冒着暂时的淋雨跟随他而去,最后,用捡破烂的钱在外面挑货郎那里换了块饴糖,给了那位同学一半,同学才把伞柄用双手慎重地交给了我,感到是那么的快活。 原来在雨帘里躲在里面是那么的惬意的雨伞,在我撑着它的时候却感觉到雨点拍击给雨伞带来的震动。 那在漫漫雨水中漫步的雨伞,原以为使我误认为它很自在快活,我的手在伞柄不断地托.拿.跳等动作,没有把它抓紧在手,它掉在了地上。 我的脚在泥巴和水捣成的黄泥汤里摔倒在地上,雨伞却似若飞浮在半尺空中飘盈地随雨滴忽溜掉了下来。并在此黄泥水中不知哪里弄坏了它的支撑架(以前是旧的木柄雨伞)。 同学这时只顾着拼命沾着口水来熔化他口里的饴糖,他嘲笑着雨伞竟让我撑到了地上。在视线里都是雨伞的时刻,在标志全班同学都已经进入雨帘的时刻落汤鸡似的我找了个避雨的地方,拿着支离破碎的雨伞骨架旁边修理雨伞。 我长时间地蹲在修理雨伞的时光里,比同学们在雨幕里带着雨伞玩耍所花的时间更为久长。 我发现了一个简单的道理,我不能在雨伞还没有修好就给起来走开。我丢弃雨伞就走,那无限漫长的黄泥巴水路,会让我走得拖泥带水,很象一个冷峻的人不打招呼就离开奄奄一息的病人一样,我做不到。 我的出路,就只好找条凳子坐在那里,但要让折断的支撑架重新愈合,这也如同我的梦,这纤细的竹签难道还能长出润芽吗? 黄泥巴操场上,玩耍的同学带着雨伞都一个个回去了,只剩下我仍在那里努力地修理着。 有同学拿着心仪的雨伞从我跟前走过,留下了一滴一滴的雨水,我就低头去看雨伞支架上的图案。我还念念有词,很象我在做数学作业那样认真。我认为,所有聚精会神的举动中,都必须用嘴巴叽咕着什么才符合规矩,才不至于引起旁人的猜测疑心。 当我放眼望去,被同学带回来的雨伞还在他们的晃动下雨水哗哗地溅落到地下。带水的雨伞连着尾巴溅过草地,溅落我还在修理的雨伞,那只残缺的支撑架还真的硬了一下。 我逗留在一个进入春天仪式的门槛之外,仪式进行完毕,我又走不开,我在雨中念念有词,有谁知道我正在念些什么呢? 只有我的双眼不会眨眼得盯住雨水下落的情景直发楞呆。我只有坐在这无法收拾的结局面前,我反复说“这把雨伞的支撑架再短一点就好了”。 忽然一阵大风带着雨水猛扑我来,雨伞伞柄应声而逃,如同抖开 的降落伞随风摇摆向后,又猛然回头,将坐着的我挡在雨水之外。 已经过去了很长时光,我是一个父亲,女儿也穿梭在雨中带伞的了,我以严正的口吻训着自己的女儿“你怎么这么笨,连下雨都不敢撑雨伞”?我们通常将自己的弱点,当成“教义”去搪塞给孩子。 但据妻子回来说,女儿在学校门外撑着雨伞的时候,却迟迟不愿撑着雨伞在雨帘中走出。 “妈妈,今天雨似乎小了点,而且雨伞在此作用不大,我们肯定用不上它的,还是带着雨伞吹着凉爽的风回去吧?”女儿这么说。 2003.01.09 (责任编辑:世外梅园文学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