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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故乡——新农村题材诗歌一组 我的故乡在重庆市云阳县最边上的与万州接壤的巴阳古镇。少小离家，达20余载。盛夏，携妻儿返乡，见崭新农村，颇多感慨，作诗以记之。 ——题记 宗川 《坐车回家》 二十年后的今天 我站在新县城的车站 看见醒目的招牌 ——“新县城—莲花—巴阳—卡梁” 我熟悉的故乡的小地名 成了响亮的方向 拥挤、喧哗、货物的磕撞 我和妻儿在车上左右彷徨 看不到路的去向 我只知道在过去 有一条船 清晨从双江起航途径巴阳我的故乡 在那个叫“三龙沱”的码头走下跳板 回家要月亮指引母亲的张望 车启动了 我的三岁的儿子将头在车外张望 他一声声呼叫 “大树、梯田、果园、隧道……” 飞的感觉在心中滋生 美丽的风景撞入心灵 车停了一下 我看见下去的人上来的人 我熟悉的陌生的亲切的乡亲 售票员温柔地说着“卡梁到了” 我看到站在水泥路边翘首的欣喜的母亲 我看了看时钟 ——7：30 《永安桥》 抬头我就看见桥上那遒劲有力的大字 “永安桥” 那是我的老师的笔迹 曾经斑驳地驻守在那座低矮的小桥的腰上 而今是一道彩虹 宛若展翅的白鹤 凌驾上空 老桥依然斑驳 瞩望上面的上面的天空 我牵妻儿的手与母亲扶栏远望 母亲指引我的目光 就在桥的左侧 崛起一座座钢铁混泥土的脊梁 “那是高速路的桥梁！” 我看见母亲话语里的自豪 听见母亲眸子里动听的歌唱 ——就在这才建成6年的永安桥上 《赶场》 母亲约我去赶场 我看见她眼中的期待目光 回忆像一张张网 苦涩而又甜蜜的故事 令我心跳又彷徨 是的，赶场 我记起父亲教我的顺口溜 “赶场打铁天到黑” “顶起星星去赶场， 背起月亮回家乡” 二十里的山道 拥挤的市场 飘香的烤红薯 黄霜霜的麻花糖 我看见记忆里农民的担子 一头挑着仔猪一头挑着汗水 头上悬着希望 我听见隔壁大叔的呼喘 以及大叔家小哥苦苦恳求一支钢笔的眼泪的叮当 我闻到那个狭窄小巷里弥漫的牛粪羊粪猪粪的混合的气味 在我的埋藏20几年的血液里涌动 赶场 我在这个8月的清晨 在母亲的盛情的邀请里我的疼痛的神经 一丝丝被沉重地拨起 像天空尚未消失的星星 飘忽闪烁 但是，我的心被敲打 我为我的落后的思想羞愧 母亲一个电话叫来了“摩的” 三分钟 我还没有来得及呼吸母亲的汗水的芬芳 我们已经到了场上 ——过去的一座荒凉山冈 这个场， 居然和我们居住城市的农贸市场 一 模 一 样！ 拥挤的人流 老头、太太、小伙子们 当然还有数不清的漂亮姑娘 一个个的篮子一个个的筐 全是吃的好菜穿的好衣裳 就是海鲜卤菜 我听见一位花白头发的大娘告诉我的母亲 “我今天只买一条鱼烧个汤！” 可我记得她过去年年领救济粮 8：30分 我看见赶场的人像云一样飘散 清洁工挥舞笤帚划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商人们回家吃早点了 茶馆已经开张 母亲牵着我的手 步履依然那么矫健奔忙 《山村的夜晚》 静谧仿佛一张网 梳洗得大地格外清朗 月光悄悄地抚摩起伏的山冈 山冈上起伏的红砖青瓦的闪烁的民房 偶尔有狗的轻吠 唤起夜行小猫的逡巡的目光 我和父亲端坐屋顶 看他给我指点夜中的故乡 那是三娃子的鱼塘 大概有七八亩见方 他让你明天去垂钓 想要什么鱼就看你有多大的愿望 那是四丫的养鸡场 她送给你的儿子鸡蛋一大筐 她说今年效益很好 让你明天教她上上网 那是做建筑的刘五娃的家 他让我给他做施工兼管家 请你明天喝顿酒 他要给你讲讲他的新计划 身后的稻田都承包给了张老大 他兴建了沼气池要免费送给大家 现在山旮旯也实行了机械化 种点庄稼小意思啦 那是…… 我听着父亲的拉拉杂杂 看见静夜里山村的神话 崭新农村的面貌在变化 我不知道下次回家 父亲还要给我说些什么样的家常话 《父亲是个打工者》 父亲明年整整六十 他却是个打工者 他的头发已经花白 他的眼睛已经发花 他佝偻了背 他脸上的皱纹仿佛故乡的山峦 但是， 他出去打工了 他原来是个支书 是村子里数一的人物 他聪明、认真、诚实 他的威信行走故乡的十里八村 他退休了 他说他不在年青 他种了三年田 他养了三年牲畜 他喝了三年小酒 他坐不住了 他把土地转让给了邻居 他出门打工了 我回故乡了 父亲回来看我 他包的车回来 他请了假 他有钱了 他给他的三岁的孙子买想要的东西 他请他的儿子喝酒 他容光焕发 父亲明年整整六十了 父亲是个打工者 06.8.19 (责任编辑：世外梅园文学网) |
